唐当然记得。

“那你记不记得你当时说了些什么？”弗瑞自问自答道：“你说要团结所有人的力量，因为一个人拯救不了世界，还有一个词儿叫什么来着，相忍为人。

说实话，当真是振聋发聩，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和托尼·斯塔克和解，神盾局和斯塔克工业携手，展开更深层次的合作，两家好得都快穿一条裤子了。诶，我这算是知错就改了吧，可是我不明白，凡事到了自己身上，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唐苦笑了一下：“人嘛，总是苛求别人容易，要求自己困难。现在想来，强闯会场的行为可能确实有些冲动，造成的后果也不是我能预料到的，但是我并不后悔，我想说的话最终还是说出来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接受，巴顿因为我的缘故蒙受不白之冤。至于娜塔莎和班纳，他们确实没有必要这样做，你可以把我开除出队，或者别的什么处置，都没有关系，我都愿意接受，绝不逃避。”

“那胜利队呢？”弗瑞突然问道。

“啊？”

“我问你胜利队应该怎么办！这支队伍，因为你的缘故，现在就剩下科尔森一个光杆司令了，对外造成的恶劣影响，要怎么弥补？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打了这么多艰难困苦的仗，才有了胜利队今天的声望，结果被你一朝葬送！告诉我，你心疼吗？你是不是真的觉得，胜利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如果是，我即刻宣布解散胜利队，神盾局不是不能自己干，这世界缺了谁玩不转呐。”

唐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胜利队很有存在的必要。”

尼克·弗瑞点点头：“你还知道这点，那还不算无可救药。其实让巴顿暂时离开胜利队，是我的决定，和安全理事会还真没有关系。但原因就像你说的那样，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的平息公众舆论，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

你不懂那些新闻媒体的尿性，这里面的水很深，那帮家伙，从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眼里面有什么是非对错？对付他们，不是要跟他们分辨谁对谁错，什么事情的真相，有作用吗？你昨天闹了一场，今天全球都上了头条了。

本来只是死了一个死老头子，就算是外星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结果被你们一搅，搞得比英女王驾崩声势还大，有这个必要吗？”

唐没有说话，但是看神情显然没有服气，甚至对他非常恼怒，显然还是认可他这样的决定。

弗瑞忍不住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个主，你该怎么整？他是真不怕你呀。

“你想不想知道我后续的安排？”他说道：“科尔森现在已经到了旧金山，正在调查事情的经过，如果真的像你说的，是基里艾洛德人捣鬼，还怕查不出蛛丝马迹来吗？

等一切妥当，我们把铁一般的证据向公众面前一扔，媒体舆论会瞬间反转，先前造成的不良影响会在一夜之间洗刷干净，到那个时候，克林特·巴顿就是蒙冤受难的英雄，心存歉疚的民众会形成一股浩大的声势，恭恭敬敬的把他请回胜利队。同时也长了个心眼，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不会再着急站队了。

怎么样，解决方案是不是很完美，这么看，巴顿受点儿委屈放个假是不是也没什么？

这才是对付新闻媒体公众舆论的正确方法，你要躲在幕后，在不动声色间摆布他们，跳出来和他们打对台戏是最愚蠢的下下策，他们从来不怕靶子立在那里打不倒，只怕没有靶子可以打。你现在就做了那个靶子，拖着整个胜利队做了个大靶子，等着吧，他们不打倒你，是绝不肯罢休的。”

唐说道：“我没有想过这些，就算想到，我恐怕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做法。是非颠倒，黑白混淆，用标新立异和骇人听闻去博取眼球，听起来好像是妖魔的世界一样。

如果真的非如此不可的话，我希望由我来代替巴顿的角色。他是一个好人，工作勤勤恳恳，做事低调认真，或许配不上那些崇高的荣誉，但绝不该背负这些骂名。”

“这就是你的要求吗？”弗瑞问道。

“这是我的底线，我已经做不到更多了。”唐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语气却异常的坚定，“把我开除出队吧，我来承担所有的责任。”

弗瑞没有答应，一只独眼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早就做好了决定，就算没有巴顿的事情？”

唐点了点头。

弗瑞明白了，还是因为迪迦奥特曼的事情，这件事给了他太大的压力。

“这个要求我不能接受，你和巴顿都要留在胜利队，一个都不能少。”

唐说道：“我离开了，还会有更多更优秀的人才进来，胜利队的战斗力会有更大的提高。大家都知道，我开飞机的水平现在都不过关，摔得最多。”

“不。”弗瑞很认真的说道：“在这支队伍里，你们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我可以找到一千个优秀的飞机驾驶员，却再也找不到一支这样优秀的队伍。唐，你在胜利队中存在的意义，远远不止奥特曼的人间体而已，远比你以为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