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彻似是早就料到了钟澄的答案,只浅笑不语。
刑离那略显丰厚的嘴唇动了一动,似乎想象平时般讽刺钟澄“不自量力”之类的。
但当下她没把手杖带在身上,并没有非出言攻击他人就不能宣泄的冲动,只是本能地浮躁不堪。
她瞧向钟澄的目光,不知不觉有点融化。
“我们也正是为此而来。国师大人决不容许炼丹司屈服于威逼之下,真碰上性命之危,她会是我们最坚强的后盾。”
说着,邹彻目光带笑地盯着钟澄。
钟澄心下了然:“国师自然没可能在每一位炼丹师面临危难时都出手相救,除非她每一刻都在透过太极图,监控所有人的状态。”
“但对于初步推开长生大门的我,她显然更为上心。就像在学堂时,她随手便取程杵性命,全不顾后续处理有多么繁复。”
话虽如此,可钟澄怀疑国师未必能如预期般在危急时救场。
安平县之事未了,割鹿楼主行踪不定,裴神秀是没可能临时抽身退走,将整座天下的安危抛诸脑后的。
但我会在此处做好我能做的事,钟澄心想,与她在不同的战场,为同一件事情奋战。
房间中谈话既毕,邹彻就让目光渐渐恍惚的刑离回房歇息,随即挥手灭了烛光,就着明月光华在窗下打起坐来。
钟澄清楚到筑基境后,单纯以外丹喂养内丹,提升修炼速度的做法便没甚么作用了。
他用不着顾虑药毒堆积的问题,却害怕耗费大量材料,只换得寸进甚至不如的增益。
当下心中暗忖:“到时候,我的优势仅限于能炼制最大化内丹修炼效率的辅助药物。”
“想要破境的话,必须提前打好静功修炼的根基。也即是说,将我选为主修功法的天火真法修至一定火候......”
钟澄仔细观察着邹彻那看似随意,却完美满足静功坐式每一个要点的姿势,知道自己决计学不来,也就乖乖地按学堂所教盘腿而坐,五心朝天。
他也没指望队长会不顾人设地出言指点,只是默念着事前背熟的真法心诀,神绪归中。
忽见邹彻自地上跳起身来,笑道:“你慢慢练,我到外头找个清静地方坐坐,明早在这见。”
看来队长也不习惯打坐有人旁观啊......
钟澄见邹彻一句话没再说,轻鸿般跃出窗外,无论怎么看也帅得没谱,暗暗叹了口气。
自己的硬件条件固然足够优秀,可一天没有队长的实力,就难以表现出透自骨子里的从容感。
钟澄尚未见过队长出手,但是他清楚记得同为筑基境的“猎隼”,杀着疾如迅雷,几乎没留给他咬开口中遁形丹的余裕。
当日死里逃生的经历,某程度上推动着他来到总部后努力变强的斗心。
“这是为了有一天,能献上她的性命来重新认同自己的强大吗?”
“唉,这等亡命之徒,也不知道是否能活到那天。说不定在我这会说话的同时,她就被黄金马车的主人驱除了。”
“嗯,那位与队长走的风格完全不一样,由于境界较高,带给低阶丹师们的压逼感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