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他事先并未分出大量幽影,以作镇民荫佑的话。
邹彻心里通透,战况一旦持续,先被熬死的必然是自己,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谨慎的余地。
只眨眼间,他不惜以大幅缩短丹灵化持续时间为代价,拳脚提升至如光高速,越趋紧逼地要将织丝人毙于当场。
连一身月影因为消耗过量,被水晶刺出处处空洞,着着见血裂肉,也可以置之不顾。
昔日厚重难以言说的情感,自也已无暇想及。
这一边厢,钟澄压根儿没时间顾及队长有否配合自己的行动,狂奔至紫月前方一丈处才停下脚步。
他不敢与之直视,轻垂眼眸,但见白袍袍摆光影闪掠,执起银刀的双手已汗如雨滴。
再不犹豫,一刀遥距劈下。
此处,钟澄不忘暗暗留了个心眼。
他素性谨慎,非必要时不愿直接触碰这等妖异物事。尤其他目标早定为诱敌,而非必须将紫月斩落不可。
奔出客栈前,他早已服下风行丸,以备一旦冲至紫月之邻,出刀遥砍过后仍未遭拦截,便以刀磨擦青雷竹表面,再度引发天雷电火。
眼下织丝人果然不知因何理由,并未出手拦截。
钟澄箭在弦上,不得不咬牙启动后备方案,使出“迅雷”直劈紫月,抹去织丝人心底最后一丝疑虑。
银刀甫与竹面擦出第一剎火花。
钟澄在可怖的空寂感侵袭下,彻底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来,但见一枚达到手指长度的完整水晶对准了自己。
用不着顷刻,他体内的精力似已全被抽干,空有真气,却半点提不起劲运用击敌。
又剎那后,织丝人以真正迅雷般的高速遁至街上,对几乎以同样高速猛袭而来的月灵毫不在意。
果不其然,那幽灵般神鬼难测的魅影,在双爪急伸,触及织丝人面门前便蓦地止息。
梦幻中的银光开始消退,留在原地的是一位师门显赫,身负绝艺的男子,师门遭人屠灭,同门挥戈相向。
一枚紫水晶瞬间候在他咽喉前。
织丝人满意地笑了,没忘了瞥了力尽至终于倒地的钟澄一眼。
已不存在一丝威胁。
“钟澄这小子必须活着。他还没有目击到这个世界的终局,只会带着遗憾而死。”
“至于师兄你,更不可能就此就义。”
她俯身到他耳边低语道:“你不是想了解甚么是不老的诅咒吗?就让凡人们的脆弱易折,来陪衬你的永恒。”
双手结印,纯熟彷佛早已排练多次。“子月!”
“今使紫红之影行于大地,奉真仙敕命,巨蛛子嗣听我苏凡号令!”
紫月顺其心意而行,缓缓升至凡人视线所能触及的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