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英平视着三娘如秋水般的眸子,有些尴尬。
因为他此时才发现,自己是站着的,而三娘是坐着的。
咚咚咚!
三娘又拿了一张猪皮,然后手指轻轻叩着桌子,显然是在催促王英。
叩击声好似在说:亥时了,看你一直做不好,那就我帮你做了,早做完早结束。
王英鼻头一算,有些感动。
此时的三娘,就像一个学习成绩优异的妹妹,看学渣哥哥每天作业写不完,便来帮忙一般。
王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道:
“三娘,可记得前两日我们跟踪朱仝时,见过朱仝怀里抱着的小衙内?”
三娘回忆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她已经明白过来,王英想要做一张小衙内的人皮面具。
于是三娘伏下身子,在猪皮上刻画粘黏起来。
一刻钟后,一张关于小衙内的人皮面具便制作完成。
好巧的手!
王英心里赞了三娘一声,便拿起“小衙内人皮面具”细细察看。
做工依旧精湛,而且这面具与小衙内有八九成相似。
如此一来,应当万无一失了。
三娘看王英捧着面具连连点头,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然后她伸了个懒腰,放纵了一下美好的曲线,便站起身来返回床上。
王英见三娘转身,伸手一摸桌上的猪皮、胶水、毛发、面具,这些东西便通通消失,全部被收入进八宝葫芦内。
如今万事俱备,只等明日盆会。
王英心中舒坦,便走到到床边,与三娘一起修炼。
……
第二天,七月十五,盂兰盆会。
受这节日的氛围渲染,整个沧州城里,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朱仝在知府的府邸内,已经候着一天了,这中间并没有什么要事。
等一直到了傍晚,朱仝见天色已黑,便准备离开。
这时内堂之内,走出一个娇俏的侍婢。
只见她走到朱仝身边,冲朱仝施了个礼,然后笑道:
“朱都头,小衙内今夜要去城里看河灯,夫人吩咐了,你可抱他去看一看。”
朱仝恭谨抱拳道:“小人这就抱去。”
话音刚落,那小衙内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只见这小衙内今天打扮的甚是漂亮,穿着一领绿纱衫,上头作角栓两条珠子头饰,连蹦带跳地从里屋走了出来。
朱仝思虑到今日看河灯,人头攒动,不好观看,便将小衙内一直抱起,然后让其坐到自己的肩膀上。
小衙内小手直拍,高兴的大呼小叫。
朱仝也笑,便肩膀托着小衙内出了府邸,往地藏寺走去。
这沧州城里河灯的最佳观测地点,便是在那地藏寺附近。
地藏寺内,钟声杳远,宝相庄严,僧侣诵经,香客求签。
朱仝托着小衙内,绕着寺庙走了一遭,便来到水陆堂的放生池边。
此时正是一更天,放在后世还不到下午六点。
坐在朱仝肩头的小衙类,嘴里嚷嚷要下去看看。
于是朱仝放下小衙内,便见小衙内兴奋的爬到栏杆之上,嬉笑地瞧别人放河灯。
而朱仝则站在一边,陪侍小衙内。
这时朱仝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然后袖子又被人拽住。
朱仝眉头一皱,便要转身威压地方。
然而拽着袖子的人,却低声道:“哥哥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