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翻看了几页过后，方德耀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这天，恐怕是要变了。

龙家，要完了！

至于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倒下，会不会对武朝的经济造成影响，这就不是他需要去考虑的了。天塌下来，自然有个子高的去顶着。

定国公肯定已经考虑好了。

……

“所以，钊哥已经不在了是吗？”扶柳缓缓攥紧了手中的信，脸在一瞬间便变得煞白。

这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人，眉若笼烟眼若含情。身材苗条，就像她那名字一般，弱风扶柳。

步墨阳艰难地点了点头。

顾良俊也开口说道：“嫂子，您节哀。”

“节哀？我为什么要节哀？”但让几人没有想到的是，扶柳突然笑了。

眼中虽然仍然含着泪，但脸上的笑容却极为灿烂。

“额，那个……嫂子，您是不是说错了？”祖休揉了揉耳朵，有些诧异地问道。

扶柳笑了笑，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重复了一遍：“我为什么要节哀？”

“我的丈夫是一位军人，我的丈夫是为了救人而死的。”

“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荣耀。”

说着，扶柳猛地仰起头，用那双含泪的眸子，直直看着步墨阳，一字一顿而又极为坚定地问道：

“我只想知道，最后的时候，他勇敢吗？”

“他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听到这，几人原本压抑了几天的泪水，在这一刻彻底绷不住了。

泪流满面。

步墨阳深深喘了几口气，试图让眼泪倒灌回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教官很勇敢，他没有半点犹豫，将自己和战机当做了最后一颗拦截弹。他最后……最后说的是……”步墨阳说着，在脑海中，回想着之前的场景，模仿着老八那嘶哑而又微带笑意的语调说道：“头儿，记得带我回家。”

“回家。够了！够了！”扶柳仰起头笑了笑，嘴里一直喃喃念着两个字：够了。

她这个反应，让几人的眼泪再次决堤。

“对不起啊，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下一次，嫂子给你们做饭吃！墨阳，以后你们再来找我，直接进来就好了，不会有人拦的。”扶柳擦了擦眼眶，直接下了逐客令。

“嫂子，那我们就先走了。”步墨阳说道。

几人走出院落，茹弦还在院外等着。

宁寒命擦了擦眼眶，说道：“我想问一下，厕所在哪边？我想去洗把脸。”

“从这直接走过去，有一个分叉的小路，走中间的那条，直走再右转就能看到了。”茹弦说道。

“好！”宁寒命扭过头，不着痕迹地瞥了步墨阳一眼，便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步墨阳深吸了一口气：“我也去一趟。”

说着，便跟上了宁寒命的步伐。

祖休看着步墨阳的背影，若有所思：“老大，我们不去厕所，会不会显得不太合群？”

顾良俊：“……”

而步墨阳和宁寒命两人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