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1 / 2)

    众人相继进入会客厅。

    姜振远夫妇坐上首, 苏芸在徐慧依下首落座。

    几名带着茶具等物件的侍女由小安带着去了茶水间泡茶。

    姜卫衍领着季玉竹重新给三人行礼。

    “阿衍, 这位是……?”徐慧依温和地询问道。

    倒是旁边的苏芸眼神带笑,一直温柔地看着他们。

    姜振远不耐地打量了季玉竹几眼:“我们自家人说说话, 闲杂人等就打发了吧。”

    闻言,季玉竹垂目不语。

    姜卫衍面无表情走到一边, 打开刚刚放在这里的匣子, 从中拿出一份柬贴,递给姜振远。

    恰好侍女们接连进来,逐一给在座几人端上热茶,然后分别在主位后面、门边站定, 垂手待命。

    姜振远这才接过柬贴, 翻开:“谁家的帖子?”眼睛一扫。

    “放肆!”柬贴一甩,直接砸在姜卫衍身上, 姜振远怒目而视, “你的孝悌忠信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姜卫衍弯腰捡起柬贴:“父亲这是表示不参加吗?”

    “参加什么?参加什么!你胆敢把这柬贴派出去?”姜振远咆哮,“老子还没死呢!”

    “父亲严重了, 喝顿喜酒,谈不上死不死的。”姜卫衍淡定道。

    “什么喜酒,我不承认!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这是什么喜宴?拿来逗乐子吗?”

    徐慧依反应过来, 大吃一惊,眼神在姜卫衍两人之间游移片刻, 想起什么, 挥挥手, 让几名侍女退出去。

    苏芸却低下头抠着自己指甲上的蔻丹。

    “父亲怎么知道我们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既然我们能堂堂正正地发出柬贴,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姜卫衍唇角一勾,眼睛直视姜振远。

    “放屁!没有经过我跟你母亲,这亲事就成不了!”冷冷地扫了季玉竹一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骚皮子,巴巴地就贴上来。”

    姜卫衍脸色一冷:“不知道济宁侯是以何身份坐在这里?”

    “什么意思?”姜振远眯眼。

    姜卫衍冷笑:“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跑到我府上辱骂我未来夫郎,是觉得我一个从三品小官好欺吗?”

    “别扯些有的没的。你是我姜振远的儿子,我教训儿子天经地义。这亲事我不同意,你哪来的夫郎?”

    “难道济宁侯忘记您我已不同族不同宗、此生再无瓜葛?我的亲事,也自然无需经过你的同意。我敬称你为父亲,不过是给你一个体面,别给脸不要脸。”

    姜振远勃然大怒,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直接往几步开外的姜振远身上砸:“不孝不悌的畜生!”

    “阿衍!”

    “衍哥!”

    两声惊呼。

    姜卫衍侧身一避,热茶大半撒到地上,杯子直接碎了一地,就算身上沾了些,入冬衣服厚重,也没啥大碍。

    季玉竹拉着他往后退了两步,省得上首的姜振远再次发疯拿杯子砸人。

    苏芸也急切地站起来,见姜卫衍没啥事,也松了口气。

    姜振远看到她的动作,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看看你生的好儿子!”

    苏芸怯怯地望着他,求情道:“侯爷,既然阿衍喜欢就……”

    “放屁!随便阿猫阿狗都喜欢,那成什么样子了?”姜振远打断她,转头又对着徐慧依开骂:“你怎么教的儿子?教出这么一个不孝不悌的家伙!”

    徐慧依宽袖下的手握紧,脸上一副泫然欲泣地样子:“我能怎么办?我是嫡母,平日里只能紧着他的衣食住行,说两句他就要摆脸色,轻不得重不得的……”说着嘤嘤嘤地就哭了起来。

    “别在我这里摆你的侯爷威风,回你的济宁侯府摆去!”姜卫衍嗤笑。

    季玉竹扯了扯他袖子,示意他别火上浇油了,姜卫衍撇撇嘴不再刺激他。

    姜振远一甩袖子:“你别以为出族了就能有恃无恐。就你们这样无媒苟且,等着被参吧!”

    “我们定亲走礼堂堂正正,长辈、官媒一个不缺。你若是不信,尽可叫人去参我,反正你找人参我不是第一回了,一回生两回熟的。”

    季玉竹吃惊地望向姜振远。

    上次被参也是他父亲的手笔?

    这、这也太过分了吧?

    姜振远脸上闪过一丝狼狈:“我是你父亲,怎会害你?”

    “是吗?我还以为姜承荣才是你们的宝贝儿子。”姜卫衍勾唇,“若不是我姨娘秉性众人皆知,我长得跟你也有几分相像,我自己都要怀疑了。”

    徐慧依闻言抬头:“阿衍竟是如此看我们?我们日常待你不差,承荣也一向待你亲厚,你怎得……”

    苏芸也开始劝他:“阿衍,你胡说什么呢!侯爷不过是气头上说话不好听些。他这么疼你,待缓过来必定会同意你的亲事的,你好好说、慢慢说。”

    姜振远气得直喘粗气:“放屁!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不说父母之命,”抖着手指了指季玉竹,“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娼妇子,一脸狐媚相,也敢跟我们济宁侯结亲?”

    季玉竹黑线。

    他哪里长得狐媚了?他明明是玉树临风一君子!

    还没等他反驳,姜卫衍已忍不住一脚踹翻旁边的座椅:“给我滚!我的事我的人轮不到你们来指指点点!”

    徐慧依一顿,装作低头拭泪,不再说话。

    苏芸则来回望着姜振远跟他,惶恐不安地走前两步:“阿衍,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既然侯爷不喜欢,咱们再换一个就是了。你不喜欢娘子,我们再给你找个哥儿也行,好吗?”

    季玉竹这下无语了。

    这苏姨娘也太善变了吧?

    姜振远冷笑:“听到没有?你就算不喜欢张尚书家的小女儿,满朝文武多少号人,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喜欢的哥儿吗?总比你随意找得这么一个来辱没我们家门第。”

    姜卫衍没搭理他,转头盯着苏芸:“你是不是觉得你儿子的幸福不如你家老爷的面子和门第重要?”

    苏芸呐呐:“怎、怎么会?这、这根本不一样啊,侯爷看重你呢,他只是让你娶个更好的。”

    姜卫衍冷笑:“这亲事我认准了就不会改。你们除了能在我面前摆摆侯府架子,压根阻止不了。”返身走回茶几边上,从匣子里抽出一沓柬贴,一把摔在姜振远手边茶几上,“我告诉你们,我得陛下谕旨,现在是自成一族,我的婚丧嫁娶、吃喝拉撒,跟你们济宁侯没有一毛钱关系!你们要么现在滚,要么届时体体面面地过来喝喜酒!”

    苏芸顿时如遭雷劈,一把扑过来抓着他的手:“怎么回事?阿衍你不回家了吗?你……”惊慌失措地回望姜振远,“侯爷,侯爷不是说这只是权宜之计吗?不是说过了就让阿衍回家吗?怎么、怎么……”话语未落泪先流。

    姜振远也是一脸震惊。

    徐慧依诧异地抬头看过来,眼底地惊喜简直快要明晃晃地泄出来。

    可惜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

    “你说什么?”姜振远难以置信。

    “别装作没听到。陛下钦赐,金口玉言,让我自成一族,还赏下族谱一本,让我开宗立族!”姜卫衍盯着姜振远,一字一字地缓慢说道。

    姜振远后退一步,直接坐倒椅上,茫然无措:“怎么会?”

    苏芸抽噎着跑过去拍打他:“你不是说只是权宜之计吗?你不是说阿衍只是暂时离家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让我的阿衍怎么办?”说完伏在他身上放声大哭。

    徐慧依皱眉,一脸难过地靠过来,扶起她到旁边落座,温声劝道:“妹妹别难过,兴许只是阿衍随口乱说,省得我们破坏他亲事呢。”

    “姐姐!呜呜呜~~”苏芸泪眼婆娑地靠到她身上。

    徐慧依眼底厌恶一闪而过,手上却安抚般拍拍她的肩。

    那厢姜振远尚在震惊之中:“不可能!陛下以孝治天下,最是厌恶忤逆之人,你被除族,少说要降职罚俸,怎么还会给你赏赐族谱,支持你出族?”

    确实,若不是成功搜捕私兵营,以他出卖宗族父母的行为,即使是对陛下尽忠,也得不到好下场的。

    “你只需要知道确有此事即可。”姜卫衍嗤笑,“我自认不欠你们什么,你没事也别来我这里挑刺。”

    姜振远反应过来:“就算你立族,我还是你父亲!没有我,你能长这么大?能拿下从三品宣威将军衔谓?你一句不欠我们什么就想撇开我们?”

    姜卫衍眼神奇怪地看着他:“你忘记你做过什么了吗?私自开矿可是轻则夺爵入庶、重则全族丧命的大罪,你以为你为什么只得一个罚俸禁足的下场?难道只是因为你是济宁侯?要知道你这济宁侯也不过是继承下来的功勋爵位,要捋掉也就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

    姜振远意欲辩驳,姜卫衍接着继续说:“还是你以为是越郡王的功劳?”嗤笑一声,“不知道开矿事情出来后,越郡王待你、待侯府如何?对了,徐智渊可是给越郡王卖命的,现在下场如何?越郡王可有站出来说一句话?”

    姜振远悚然一震!

    “你做了什么?”若不是越郡王,他究竟做了什么让陛下赦了如此大罪。

    姜卫衍嗤笑:“现在才觉得怕了?做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全族一百多口人的性命?”

    陛下为了他儿子,原就不可能公开此事并马上处置他们,未来会如何借着由头处理他们就难以预料。

    只是他把越郡王私兵一事又揭了出来,还亲自带人剿收。

    越郡王私兵若是壮大并成功了,未来会死掉哪些王子王孙、甚至陛下的皇位是否安稳都未可而知。越郡王若是失败,则必定性命不保。

    而现在,越郡王的命起码是保住了。

    此间功劳不可表述。

    难道陛下真的只是拿一个小小的族册赏赐他吗?

    不过是告诉他,济宁侯以后也安全了。

    让他出族,也表示以后济宁侯再作死,就谁也救不了了。

    所以他不管是因何事被出族,在陛下眼里,这必成定局。

    如此弯弯绕绕,他可不会跟姜振远一一描述。

    摆手往门口一指,姜卫衍不耐道:“请吧。我这小小的宣威将军招待不起你们这帮贵客。”

    旁边抽泣的苏芸顿时又开始激动起来:“阿衍,你连姨娘也要赶吗?”

    姜卫衍没管她,只是盯着姜振远。

    跟苏芸说什么都没用,她向来只会听姜振远的话,除此之外,就是徐慧依,最后才是他的。

    即使她爱他的心不少,可是她的爱太浅薄、太容易被左右了。

    姜振远迟疑:“阿衍,我原不过是气你把家里的事给……如今出族已成定局,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姜卫衍挑眉:“需要什么打算?你还是管好你的一亩三分地吧,别什么时候再来个灭族大祸。”已有所指地瞟了眼低着头的徐慧依,

    姜振远颓然。

    他是偏爱嫡幼子,但他从没想过真的不要这个儿子好吗?

    否则他至于上门教训他,还巴巴地给他说门好亲吗?

    “我会好好想想。你……”望了望他身侧的季玉竹,“你真要跟一个……成亲?”

    既然姜振远缓和语气,姜卫衍也就不跟他对着干,此时听他说起季哥儿,不自禁自豪道:“当然,我家季哥儿又会读书又会赚钱理账……”顿了顿,“反正就是优点多多。日前还被尤府认了干亲,下月会从尤府出门。”

    “尤府?宣威将军府?”姜振远诧异。

    “当然,满京城还有哪个尤府。”

    徐慧依闻言攥紧拳头,低头隐下满脸狰狞。

    苏芸茫然。

    “……”姜振远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爱娶谁娶谁吧,我管不了你了。”

    姜卫衍撇撇嘴。

    苏芸这才反应过来,惊喜地止住眼泪,抬袖擦擦眼角。

    若是姜卫衍真的自成一族,那这亲事还真是……姜振远想到这里,有些心塞:“六礼是谁帮你走的?”

    “当时是托尤小叔帮着走礼的。”

    “好好的张小娘子你不要,非要娶个哥儿。”姜振远郁闷,“哪家孩子不是听父母之言的,难道还能提前认识培养感情吗?你这孩子也是倔的。”

    “您觉着好,未必我就觉得好。”姜卫衍翻了个白眼。

    坏了,要被季哥儿带坏了,堂堂汉子竟然翻白眼。

    “说不了你!”姜振远轻哼,“有空记得带人回府坐坐,你的院子还给你留着。”苦笑,“我原本还托人参你一本,想着你的结果最差不过是被降职,若是加上无侯府庇佑,必能以此惩戒你一年半载,让你尝尝无权无势的冷暖,好知道为父为什么要攀着越郡王。谁知……”

    竟真的已成定局。

    姜卫衍相信他心里也是有他这个儿子的,只不过权势、地位以及嫡子更重要罢了。

    烦躁地摆摆手:“知道了。下月记得来喝喜酒就成 ,否则被笑话的可不会是我。”

    姜振远叹了口气:“知道了。”率先往外走。

    徐慧依表情有些不自在。

    苏芸则转悲为喜,开心地说了好几句诸如好好过日子之类的话,才匆匆忙忙跟上他们。

    姜卫衍季玉竹面面相觑。

    姜卫衍叹了口气:“让你受委屈了。”

    “不,相反,你做得很好。”季玉竹微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放开他,“谢谢你,衍哥。”一直护着他。

    姜卫衍竟然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倒是让你见笑话了。”

    “礼尚往来。”季玉竹眨眨眼,“你不也见识过我亲人的无语之处吗?”

    “话说,你大伯他们大概月底就能到了吧?你不担心他们作妖?”姜卫衍好奇。

    “不担心,他们还不至于这么有胆。况且,京城贵人多,随便得罪谁都能教训他们一顿。那样他们可就更老实了。”

    姜卫衍耸耸肩:“好吧,你不担心就好。”

    “话说,怎么我看你姨娘的性格……唔,不太像你说的那样。”季玉竹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姜卫衍疑惑:“怎么说?”

    “很聪明啊。我去接她,她一下就猜到我是谁,还跟我说了很多。”

    “她确实很聪明。唔……这么说吧,”姜卫衍组织了一下语言,“她原是江南富绅的娘子,也读书识字。估计也是些话本小说看多了,又恰好遇上我那南下游玩又长得还过得去的父亲,就被迷昏头了。反正我父亲说什么都是对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只要我跟父亲争执,她永远都是支持他的。”

    季玉竹忍俊不禁,拍拍他手臂:“难为你了,”想到徐慧依,“那怎么她对侯夫人也、唔、不太设防的样子?”

    “她是当家主母,我外家无权无势,在京城,除了我父亲她谁也没法依靠。关键是我父亲并不是一个了解内宅情况的人。你想想,在我出生前,偌大侯府,没有一个侍妾能怀上的,徐慧依的手段可想而知。”姜卫衍勾唇,“而我比嫡子早出生三年,却还能平平安安长大,我母亲怎会傻呢……前几年是母亲孕育了侯府唯一的子嗣,徐慧依奈她不何,又惯做好人,只得忍耐。等嫡子嫡女降生,我母亲天真烂漫又柔弱无比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加上有子,我父亲也就对她多加照顾,徐慧依也只能听之任之。”

    “咳咳,侯爷后宅侍妾不多?”季玉竹有些好奇。

    “反正不少。”点了点他鼻尖,“所以放心,我母亲不傻,要不然,她怎能在侯府后院稳稳地呆了这么些年呢?”有些嘲讽道,“不管是为了她的地位、还是真心实意,反正我在她心里总归不是第一位的。为了她的荣华富贵,连徐慧依都排在我前头。”

    季玉竹拍拍他:“好了,多大了,还想到母亲怀里撒娇不成?”接着转移话题,“所以济宁侯府至今只有你们三兄妹吗?”

    姜卫衍嗤笑:“出了一次差错,徐慧依难道还会再出第二次吗?亏我父亲还以为是老祖宗们杀孽太重才导致子嗣不丰。也不想想侯爵都是上几辈人实打实在战场拼杀回来,却开始重文轻武,也不喜欢我入武职。等到徐慧依给他接连诞下一儿一女,还自小投其所好学文识字,他自然是宠爱有加。我若不是由爷爷带着,怕是也要被逼着学文。”

    “你弟弟现在哪儿呢?来京城这么久都没见你提过。”

    “他啊,现在还在郴州的桃李书院入学呢。估计到年关你就能见着了。”

    “多大了。怎的还在念书?”

    “才十八岁呢。”

    “跟我差不多?跟你差这么远?”季玉竹诧异了。

    姜卫衍点了点他鼻子:“要不,你以为徐慧依为什么刚开始会让我平平安安长大?除了我母亲那点小聪明,还有不过是她也以为自己不能生罢了。为这,她可是足足忍了好些年呢。”

    所以待他逐渐长大,就各种小动作不断。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跟季哥儿说了。

    季玉竹咂舌:“这心性……可惜了,若是男儿身必定有所成就啊。”

    “这点倒是。”姜卫衍点点头,“就是没用在正途。否则我父亲也不会突然想到把我除族。虽说他也是蠢了点。”想了想,“功利心也太重。到我弟袭爵就得降一等,他估计是着急了。”

    “算了算了,不提这些烦心事。”季玉竹微笑:“接下来,我们谈一谈张小娘子?”

    “有啥好谈的。”姜卫衍左顾右望,“小安呢?要叫他过来收拾一下。”

    本来季玉竹还只是随口问问,看侯府原本给他安排的什么对象,结果他这态度一出来,他反而怀疑了。

    一把揪住他:“心虚了?”

    “我心虚啥。”姜卫衍义正言辞,“我年初就一直跟你在一块了,他们也就是我们刚回京那会谈的,我连人都没见过呢。”最后这句当然是假的。

    总不能说上辈子他确实是跟张晴钰成亲了吧。

    虽然洞房之夜他被灌了药无甚印象。

    呸呸呸,他才不会想要那些个回忆,要吐了!

    季玉竹狐疑地扫视他一圈,想想也确实是这个理:“那你干嘛转移话题的?”

    “那不是不想谈她嘛。”想了想,还是叮嘱道:“这张晴钰性子骄纵,若是遇上了,能避则避。”

    季玉竹斜睨了他一眼:“哟,不是说没见过吗?怎么还知道人家的闺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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