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今日怎么来的这么突然?也不提前与臣弟说上一声,也好让臣弟有个准备。”
惠安帝一笑:“你想要如何准备?”
明明只是正常的询问,却是将陆韩君给问的一愣,不知是否是自己心中有鬼的缘故,总觉得这‘准备’二字,带了几分难言的意义在其中。
陆韩君心中略一思索,也是道:“臣弟若是知晓皇兄今日要来,那必然是要好好准备着一桌美酒佳肴,然后再从舞妓馆中迅来一些容貌和姿色俱佳的美人,来跳舞助兴才是啊。”
“不必了。”走在廊道下,惠安帝拍了拍陆韩君的肩头:“若是朕想要吃上那几口珍馐美味,想看美人歌姬,直接在宫中不就是了。又何必来你府上。”
说着,语调又是带了几分伤怀。
“这些日子,朕愈发觉得身子不如以往健硕,有时只是在宫中走动的时候,便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总觉得时日无多的样子。”
陆韩君一惊,已然是握住了惠安帝的手:“不会的,皇兄有天命庇佑,自是会万寿无疆的。”
“这种话,朕听着是会高兴,但人也是要认命。”
惠安帝在陆韩君的肩头揉了揉,笑着道:“只是朕的身体好与坏,朕自己很清楚。”
“所以,朕这些日子一个人的时候。便是会忍不住怀念过往,想要与你见上一见,毕竟,你是朕唯一的兄弟了。”
“皇兄……”陆韩君眼底也是浮起了一丝雾气。
惠安帝道:“你也不必这番表情,朕还没有要马上就要西去呢。”
陆韩君用衣袖将泪痕一擦,笑着道:“陛下说的是,今日既然陛下是想要与臣弟续一续旧,那臣弟也不大操大办了,就在后院里,简单的让府中的下人做几个小菜,温上几壶酒送过来吧,我们兄弟二人,当真是许久未有一起饮过酒了。”
说罢,便是让下人去准备去了。
自己则是与惠安帝一同向着后院去了。
府中的每一处,都好像能够勾起二人的回忆。
那假山,他们二人小时候爬上去过,结果陆韩君却一个脚滑,从假山上摔下来,摔破了头。
惠安帝因此被罚跪了几天几夜,都不让起身。
看着书房,又是忍不住记起,两人还是皇子之时,惠安帝从与陆韩君一同逃学的日子。
一路走,一路说笑,倒也是记起了几分童真往事来。笑声也是在廊道间回荡着。
当陆韩君和惠安帝通过转角,进入后院的同时。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廊道的尽头,一双幽邃如深渊般的眼,直直的瞧着惠安帝离开的方向。
一直那么看着,看了许久,忽的低低的笑了两声。
那笑声极为的幽冷入骨,听着都是让人不自觉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转身,又是如同一缕烟一般的,消失在了廊道的一端,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