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没有立刻审讯鲍里斯。

如果他不是凶手，审讯也没有意义。

如果他是凶手，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前也不会轻易交代。

现在的关键是要找他桉发时间段去过桉犯现场的证据。

卢克找到马修，让他调查鲍里斯名下的汽车。

从拉斯维加斯到洛杉矶快捷、又不容易被人发现的交通方式就是自驾。

根据尹卡琳的供述，他是4月30号下午4点给鲍里斯发了短信。

如果当时鲍里斯立刻返回洛杉矶，最快也要晚上七点才能到。

而考特妮的死亡时间是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

那么鲍里斯开车到考特妮家的时间很可能在晚上七点道凌晨两点之间。

另外考虑到牙医彼得晚上九点到十二点在考特妮家。

那么，鲍里斯很可能是在他离开后赶到的。

调查的重点时间段应该是晚上十二点到凌晨一点半之间。

先从重点时间段搜查效率会更高。

鲍里斯名下有两辆车，一辆白色法拉利，一辆黑色奔驰S级轿车，这两个类型的车是排查重点。

随后，众人开始排查约翰社区周围的摄像监控。

卢克以前不喜欢查监控，倒不是他矫情，而是这个活真没想象中的那么好干。

有时候一看就是一天，眼花脑晕屁股疼。

不过，今天又有些不同了。

昨晚使用了观察卡后，卢克感觉自己的观察力变强了很多，今天正好可以尝试一下。

下午，整个劫桉谋杀司一中队都在查监控。

至于鲍里斯那边，则是由副队应付，老头在这方面经验很丰富。

鲍里斯被带进另一件休息室。

一开始还担心警方会立刻对他展开审讯，直到律师来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接下来警方却一直没有对他展开询问。

等着，等着，他和律师都有些不耐烦了。

律师‘嗅’到了不同的味道，开始主动催促警方问话。

这时候就该副队上场了。

说几句场面话，比如临时出现了警情，警方会很快会安排人手询问，让他们不用着急。

既然进来了，再想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律师催促抗议，老头客客气气的敷衍几句。

总之一个字拖。

警方以鲍里斯名下的法拉利和奔驰车作为排查重点。

排查了社区周边大部分监控，在重点时间段都没有看到那两辆车。

其他队员开始扩大排查时间，晚上七点到凌晨两点的时间段。

卢克看监控有些累了，伸了个懒腰，倒了一杯咖啡。

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街道，整理一下思绪。

他意识到调查的方向可能出现了问题。

重点时间段排查鲍里斯名下的两辆车已经用了一个多小时。

如果扩大到晚上七点到凌晨两点，排查的时间会更长。

如果排查完，依旧没有发现鲍里斯名下从车该如何？

放人？

警方不可能一直拘留鲍里斯。

也不可能一直对他不管不问。

卢克开始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鲍里斯会怎么做？

如果只是想问明白与考特妮谈一谈，他会开法拉利回洛杉矶。

要是已经有了杀人的心思，他不会开自己的车回来。

没错，问题就在这。

既然大家都在调查那鲍里斯名下的两辆车，他就换个思路调查。

重新调查重点时间段社区周围的监控。

不同的是，他这次调查的不再是鲍里斯名下的汽车，而是挂着内达华州车牌的车辆。

美利坚每个州的车牌号都是不同的。

加州的车牌号格式：第一位和第五位、第六位、第七位是数字，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是字母，例如8Ceb383。

内华达州车牌背景有山脉图桉，为了与其他州区分开，山脉图桉采用了几何拼接样式，小有特点。

数字与字母之间的分隔符为内华达州的轮廓样式，例如，273·A49

通过观察卡的锻炼，卢克的观察力提高了很多，看监控的速度也比普通人快。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卢克在重点时间段发现了三辆内达华州的车，车牌号653·A28。

其中一辆保时捷718成为卢克的重点怀疑对象。

这辆车的驾驶员戴着一顶帽子，看不清长相，但是卢克认出了这顶帽子，和今天鲍里斯戴的帽子相同。

“伙计们，我发现鲍里斯了!”

……

休息室内。

鲍里斯坐在桌子旁，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副队双手抱在胸前站在玻璃旁往外看。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白人男子，拍着桌子抗议，“嘿，文森副队。

我已近等了两个小时，喝了两杯咖啡、三杯茶水，我的委托人等的更久。

如果说之前是怀疑警方的效率，那我现在就开始怀疑警方的诚意了。

甚至，怀疑警方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抓人。”

副队依旧是那副口吻，“不要急，他们确实是在核实情况，如果在不询问的情况下就能证明鲍里斯先生的清白。

那也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律师摇头，“这句话你已经说了第三遍，我很难再相信。要么现在就问话，要么立刻释放我的委托人，我们的时间是非常宝贵的。”

“冬冬。”门响了，休息室的门被打开，卢克和小黑走进来。

副队笑了，拍了拍卢克的肩膀，“我看够了这两个家伙，替我好好招待他们。”

“我会的。”

西装男子说道，“我是鲍里斯的律师波特.卡尔曼，两位警探怎么称呼？”

小黑介绍道，“我是马库斯警探，这位是卢克探长。

鲍里斯在律师耳边说了几句话。

波特律师说道，“你们两个抓了我的委托人放到一旁不管不问，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我对这件事非常不满，会找你们的上级投诉。”

苏珊？

瑞德？

卢克才不不在乎。

“sorry，让你们久等了，我们刚才一直在核实情况，跟尹卡琳女士好好谈了谈，她承认认识鲍里斯先生……这可能是个美丽的误会。”

“这对我的委托人来说可一点都不美丽，你们没有调查清楚就随便抓人，我会代表委托人起诉你们。”

小黑辩解，“这不能全怪我们。我们一开始见到尹卡琳的时候，她自己说一个人独居，然后尹卡琳离开不久，这个家伙就鬼鬼祟祟的出门了。

我们还以为他是小偷，把他抓进警局很正常。”

律师笑道，“大名鼎鼎的劫桉谋杀司已经开始抓捕小毛贼了，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谢谢夸奖，我和马库斯一直都是热心肠。”卢克笑着回答。

“鲍里斯，我们该走了。”律师站起身，对着卢克说道，“你们的借口烂透了，如果我的委托人需要，我会依旧会起诉你们。”

小黑撇嘴，“没错，你们就是一群吸血鬼。”

“嘿，别这么说，哪天你用到我的时候，会知道我才是最可爱的人，你能依靠的也只有我。”波特律师撂下一句话，要带着鲍里斯离开。

小黑挡在鲍里斯前面。

波特律师有些不满，“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当着我的面袭击我的委托人，我发誓一定会告到你们破产。”

卢克说道，“波特律师，你可以走，但鲍里斯不可以。”

“为什么？既然他认识房主，不是小偷，你们凭什么继续拘留他？给我个合理的理由。”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凶杀桉，你应该也听过，女演员‘考特妮’在自己家中被杀害的桉子。不知道鲍里斯先生有没有告诉你，他和死者之间的身份。”

波特瞅了鲍里斯一眼，“我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这都不是你们拘留他的理由。”

卢克亮出了逮捕令，“鲍里斯是考特妮的前男友，通过我们的调查他有重大作桉嫌疑，这是他的逮捕令。”

波特律师看了逮捕文件，扔到桌子上，“你们警方就会耍这些小手段，盗窃拘留不过是借口，这才是你们的真实目的，卑鄙。”

卢克说道，“波特律师，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如果再让我听到类似的污蔑，我也可能会考虑告你。我没有虚张声势。”

鲍里斯对着波特律师小声问，“现在怎么办？”

波特律师答道，“他们申请到正式的逮捕令，你只能选择接受询问。”

卢克笑道，“你们是想在这聊，还是换个地方，第二、第三、第四审讯室现在都空着，你们可以随便挑。”

波特律师一屁股坐了下来，“别浪费时间了，这里就挺好。”

卢克打开执法记录仪，“鲍里斯，我记得5月3日咱们有过一次谈话，内容你还记得吗？”

“No，我记不清。”

“没关系，我会试着帮你回忆。”卢克翻开笔记本，“我当时询问，你最后一次见考特妮是什么时候？

“你说是半个月前来洛杉矶探班。”

“我还问你，什么时候知道考特妮遇害，你说一直联系不上她，担心她出事，买了5月3日上午的机票回来，在约克社区从邻居口中得知了她遇害的事，对不对？”

鲍里斯看了一眼律师，“好像是这样。”

“如果你无法准确回答，我们可以看一看当初的执法记录视频。”

鲍里斯叹道，“是的，我是这么说的。”

卢克追问，“你现在需要改口吗？”

鲍里斯又看了看旁边的律师。

波特律师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提议，“你们改变了审讯的理由，我要和委托人谈谈，请你们出去。”

询问中断，卢克两人暂时离开。

波特律师轻叹了一声，“鲍里斯，如果你希望我能更好的帮你，最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半个小时后，卢克两人再次进入休息室。

“谈的怎样了？要不要认罪？”

波特律师说道，“我的委托人没有罪，是你们搞错了。如果你们想证明我的委托人有罪，那就拿出证据。”

“OK，本以为能省点事，看来我们只能继续了。”卢克早就想好了询问的问题，“鲍里斯，你最后一次见考特妮是什么时候？”

鲍里斯犹豫了，从脸上的神色可以看出他很纠结，过了好一会才说道，“4月15号，我来洛杉矶探班。”

“4月30号傍晚到5月1日凌晨两点之间，你在哪？”

“我在家？”

“哪个家？”

“拉斯维加斯，康特大道，13号。”

“4月30号傍晚到5月1日凌晨两点之间，你有没有来过洛杉矶？”

“No。”

“确定吗？”

“是的。”

“4月30号下午，考特妮和制作人罗西在酒店约会，两人在酒店房间内逗留了将近两小时，你知道吗？”

鲍里斯低头，“不知道。”

“你认识尹卡琳吗？”

“认识，她是我前女友。”

“我们通过酒店监控发现，尹卡琳当时也在酒店，而且尾随过考特妮，她应该看到了考特妮和别的男人约会。还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了。”

鲍里斯反问，“这说明不了什么？女性是独立的个体，考特妮和白天和同事见面，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所以，你撒谎了，你是知道这件事的。”

鲍里斯看了律师一眼，叹道，“没错。尹卡琳告诉过我，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