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昭看林澈停下动作, 催促道：“快点快点，我要去陪椒椒了。”

    林澈思忖片刻，继续给连昭卸妆, 然后接着套话。

    “除了你肚子上的疤，还有其他凭证吗？”比如住院信息等资料。

    连昭说：“有啊，医院的公众号都有存档呢。”

    “给我看看, 看了就给你擦快点。”

    连昭拿起手机，低头看屏幕，但屏幕在他眼里乱糟糟的，怎么点都点不准确，嘴里嘟囔着：“怎么找不到……”

    林澈说：“你告诉我是什么医院的app，我帮你找。”

    “人民医院……”说着递给林澈, 让他找。

    林澈扔掉手里用脏的卸妆湿巾, 拿起纸巾擦擦手，接过连昭的手机，在搜索框里搜索公众号。

    连昭只关注了三个医院的公众号, 他在这三个医院的公众号里挨个点击个人中心, 我的报告, 查看一番。

    无需输入密码, 即可查看他挂过什么号，挂了谁的号, 做过什么检查, 什么时候手术，什么时候出院，缴费记录。

    三个医院他都做了染色体检查, 然后在其中一家医院查到他的剖腹产手术, 做手术之前的术前检查, 甚至手术前的B超记录也能看到。

    一切清晰明了。

    不过仍然需要找个机会和孩子做个鉴定。

    如果真的是他的孩子……

    连昭在旁边说：“看完了吗？”可以继续卸妆了吗？

    林澈抽出新的卸妆湿纸巾，给他细细擦掉口红，问道：“如果我要椒椒，你打算怎么办？”

    连昭听到这话，伸手抓住他的膝盖，紧张地说，“你别抢我的椒椒行吗？”

    “他既然是我的孩子，跟着我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那你……那你让我也跟着你行吗，你辣么有钱，多一个我也没什么……不是吗？”那么念成“辣么”，语气带着一丝乞求，生怕林澈不同意。

    “如果我说不呢？”故意这么说，想看连昭的反应。

    连昭松开手，颓唐地垂下头，“如果要抢孩子，我肯定抢不过你，可我不能没有椒椒……”椒椒是我一手带大，是我的命。

    林澈捏住连昭的下巴，强迫他重新抬起头，拿着新的卸妆巾开始擦他的眼妆，语气淡淡地说：“其实留你在椒椒身边也不是不行……”

    连昭一脸希冀地看着林澈，双手握住他的手腕。

    “那要我做什么才可以留在椒椒身边。”

    “看你表现。”

    “我一定听你的话。”

    “你以前也这样跟我说话吗？”楚楚可怜地勾引从前的他。

    “嗯？”连昭歪头，有点不解，他听不懂。

    这模样倒让林澈想到椒椒歪头看他的样子，喝醉的连昭透出了孩子气的天真，这是清醒时刻所没有的。

    林澈擦完后，松开手。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连昭扶着林澈的膝盖，缓缓站起来，礼貌地说一声谢谢，拿起自己的东西，赤着脚拎着鞋子往外走。

    等到连昭站在门口时，他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的林澈。

    “你不会抢我的椒椒吧？”

    “不是说了吗，看你表现。”模棱两可的回复。

    “我会听你的话。”

    “去睡吧。”语气温和。

    连昭离开后，林澈摩挲一下手指，他清楚地发现，就算自己失忆了，不记得从前的小保姆，但的确不讨厌碰触他，也不讨厌他的碰触。

    翌日，连昭是被闹钟吵醒的，伸手摸到手机，关闭闹铃，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爸爸——”旁边早就醒过来的椒椒看到连昭起来，一骨碌翻身坐起来，他醒了有半个小时了，看到连昭还在睡，没有打扰他，一个人靠着墙玩，抬起脚甩一甩，时不时跟自己的小恐龙说悄悄话。

    连昭一把将椒椒抱到怀里说：“我的宝贝——”亲一口。

    椒椒捏住鼻子说：“爸爸，臭臭——”

    连昭别过头用手挡着嘴哈了口气。

    嚯——

    酒味挺浓。

    揉着脑袋想了想，昨天晚上给林澈表演完为了让他想起来，好像喝了几杯。

    至于喝醉都干啥了他没记住，但肯定忘记刷牙了。

    连昭摸一摸椒椒的尿不湿说：“你自己换尿不湿了？”白天椒椒不需要尿不湿，想上厕所会跟连昭说，但晚上睡觉还需要穿一个，因为他有晚上喝夜奶的习惯，穿着尿不湿就不用半夜起来上厕所，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椒椒嗯一声，指一指自己的床尾，旁边有连昭放的几片尿不湿，现在明显少了一片。

    再看一眼床边的垃圾桶，里面已经扔了一个。

    连昭并不意外，没来A城之前，小家伙就已经学会穿尿不湿了，连昭有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