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谋的可够细致的啊!
“成,我去!”他的语气是沉稳的。
靖宝见钱三一应下,突然话峰一转道:“今晚上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咱们仨齐心合力去做。”
高朝和钱三一狐疑地看着她。
靖宝嘴里却像灌了铅一样,迟迟没开口,直到看到那两人隐隐有怒意时,她才低声道:
“去乱坟岗偷尸。”
凡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几天前,顾长平刚入狱,高朝和钱三一还没洗脱嫌疑,她自己心头乱成一团,万事没理出个头绪,而锦衣卫守则在乱坟岗虎视眈眈,等着上钩的人。
她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夫人暴尸荒野。
如今,他们仨人的嫌疑洗去,此刻去偷尸,哪怕被锦衣卫抓住,也能用一句“师生一场,无以回报”搪塞过去。
君、亲、师是天下所有读书人头上的一片天。
这片天与造反无关,与对错无关,但与人品有关,便是闹到了皇帝跟前,也无可厚非。
当然,要做这件事,还少不了一样道具:酒!
……
酒壮怂人胆,这话半分没错。
靖宝到这片乱坟岗,心里也没觉得有多少害怕,反而勾出些热血来。
人终有一死,不管是棺椁,还是乱坟岗,都是一个人的归宿。
死后被扔乱坟岗的,有牢狱中的犯人,有大户人家的下人,有宫中为了掩盖秘密而暴毙的宫人……
比起鬼来,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靖宝率先走到乱坟堆前。
雪已经将尸骨掩埋,她要用手将死尸扒出来。
高朝看得脸都白了:“卧槽,这小子胆子太肥了,还是女……”
钱三一:“女什么?”
高朝见自己差点说漏嘴,忙掩饰道:“还是女里女气的娘娘腔,徐青山都没她胆子大。”
钱三一一个白眼翻出天际。
废话,胆子不大就帮着顾长平造反么?
“走,上去帮忙!”
他掩着鼻子走过去,虽然天寒地冻的,尸臭味已经被雪掩住了许多,但……还是恶心的他想吐。
高朝此刻的痛不欲生是无人能理解的。
堂堂美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扒死人了,连活人的衣服他都懒得扒。
“你们两个努力啊,我酒喝多了有点晕,就帮你们看着些!”
他的声音越发的拔高,“没人,没人,这里除了咱们仨个,一个活物都没有。”
他这一吊嗓子,靖宝和钱三一简直服了。
得!
长得美的人就是有特权。
远处暗藏的两个锦衣卫对视一眼:我们虽然快冻死了,还有口气喘着,算活物。
靖宝翻过三五具尸体,终于看到了被压在下面的老夫人,忽的大叫起来:
“找到了,找到了,钱三一,用力扒啊,把人扒出来。”
钱三一看着这个胆肥到能上天的靖七,生生打了个激灵,心说:娘的,这是扒萝卜吗?
二人哼哧哼哧把人扒出来。
老天保佑,老夫人尸身完好无损,这鬼天冷得连野狗都懒得出来刨食吃。
“谁来背?”钱三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