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

金吾雪山。

白玉宫。

积雪深厚，金秋桂香，白熊守归与蓝衣秋裳延着栈道前行，四周奇云诡谲，远近之间的落差与雪线周围复杂的地貌在此刻交织呈现。

白玉宫落到盖亚星手里百年有余，探索至今对它也有了简单得认知，尤其是诞生帝君之后。

不过秋裳、秋羽、司魁、守归都是域外天骄，林诤道是救世主，它们都清楚南域四十七的存在，因此并没有大举开发，不曾于眼下的局面树立未知，但羽翎当时的情况格外离奇，保持着微弱的心脉、浑身被冻在坚冰之中，这样的情况无法得到妥善的处理，故而被搁置于白玉宫中。

当然，后续的星河议会与异能者协会都做过不小的努力，可念都贤者身份特殊，不好大动干戈以免信息泄露产生特殊影响，因此在金吾雪山除了常驻的守归与两大皇室部落的先锋稽查外，还有白玉宫内的一位镇守使与两位副手；

其中永镇白玉宫的那位便是原先盖亚星的四海王柱之一、元素异能先驱与炼金术士模板的缔造者、盖亚星从一品大员、界灵族十七位准帝君之一的卫契。

——作为稍晚林诤道五十年出生的异能时代第二批传奇英烈，哪怕是在如今的盖亚星，她跟秋裳之间的差距最多也只有半截，在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同样是顶梁柱般的存在，只不过是因为异能时代于平民关系不大，所以在民间并没有广泛的知名度。

按理说这样的履历，她强大的战斗力应该会在其它场所被委以重任，相比之下在白玉宫内有点浪费高端战斗力资源了，其实一开始异能者协会也不是没考虑过这样安排的得失，但这也仅限于大能层次，卫契之所以在这里，是她想来。

异能时代跟星河时代相比，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荡气回肠，只有最简单的暴力与最直接的残酷，异能时代的先锋异能者们不是战死沙场就是落得终生残疾，哪怕如林诤道这样的救世主模板也都苟延残喘，同时期的英烈更是全部都葬于极寒冰眼，仅有四位海洋石柱与对方同属世代，但彼此之间还是有十几年的差距，并不是同一时期得。

百年发展，虽然星河议会的管理能力大大加强，层层加码、分属后已经能够治理这庞大疆域，但相比于一开始星河时代的重回，如今的盖亚星有点死气沉沉，这种情况不仅体现于民间的疲懒与松懈，还有高层人员的沉寂，比如在孤悬岛上的秋裳，住在小木屋里的秋羽，还有闲赋后花园的林诤道，休憩金吾雪山的守归，甚至于帝国学院的陈奂都显得迟迟暮年。

此外，准帝君跟三境大能大部分也都不显露于七国社会，求偿轩的两位宫主也有点隐世的意思，此时界灵族的社会状态趋于一种不温不火的安稳，这种状态对于同时面临两道威胁的界灵族而言，并非好信号，一旦出现惨烈的战争，这样的局面并不能快速、猛烈的组织出反击；

尤其是异能者，作为“单打独斗”的代名词，境界让后生辈之间的战法交流极为稀缺，若是有全面战争出现，很难预料会出现怎样的惨景。

栈道摇晃，但两位一品上位者并没有因此影响。

“原，你觉得他回来，会走什么路呢。”

“您手底下的厂卫遍布盖亚，两大部门四季宗、地府同样会做信息上报，我这样的孤家寡人，可是好生羡慕。”守归乐呵呵得笑着，秋裳没有说话，面带微笑，显然，她不觉得对方在异世界没有作为，只是昏睡日夜。

“文明进程至今，可以说是荒废了很多时间。我们都是在车站等待列车停靠的旅人。只是白昼逝去，永夜降临，我们错过了末班车，想要守住眼下的根基都很难，何况是大争之世？”

“这便是您与大统领选择退居二线的原因吗。”守归身材魁梧，但声音显得中气不足。

“不。这只是我的选择。我不知兄长是怎样想得。”上将驻足于崖边栈道上，云雾缓慢得将整片世界笼罩在自己的庇护下，湛蓝色的军装上刻有些许的纹理，好似什么魔法铭文般。

“月，那你来这是期待什么呢？桃花源被感染至今，三部族之间的关系并不缓和。你们之间的联系贯穿从契约星到现在的旅程，之前时停你也见过域外的顶尖序列了，我不明白你的选择，可我们的赌注，是界灵族的百亿民众。

“它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没有谁生来就应该为文明服务，可资源又由掌权者分配。死亡是生命的归宿，却也是一种奢求。”守归含了一颗酸梅，在柠檬水中浸泡良久，久违的味觉体验激活了它全身的神经，那一刻，它的气息得到了某种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