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巷,打伞,城池中央。
嗒……
噔噔噔。
就当是枯木穿上了华彩的电灯,且等走入迷雾中,去见这被乌云笼罩的万紫千红。
积水,这破旧的坑洼之中终究是积蓄了层稳定的水滴,它们画地为牢,却也以此为国度壮大、发展,雨色如细小闪电般在这城市缝隙中穿梭,羽翎单手持伞,胸前淡蓝色的荧光熠熠生辉,并在时间流逝下,逐渐于半空悬浮。
高塔,高塔灰败,漆黑色的身躯穿入了如棉花一般的浮云之中,鼓点上的雨水与沙砾交织,行人稀少的街道被白色的光芒所充斥。
欲……
羽翎低声咳嗽,一声胜过一声,最后使他完全蹲下身子,丝丝殷红的鲜血挂在他的嘴角,他在雨声与水泽国度的戒备中腐烂了身躯,他难以呼吸,不断地咳嗽着,那惨烈的咳嗽声抽干了他的力气与精神。
他来了,撑着黑伞在血色圆月的雨色鬼街中招摇过市,可惜他不是易鲸,也不是轩禅,那些淫.秽的吸血鬼趴在他的伞上,淋着雨对他显露着自己的狰狞。
你来了呀……
这次又想带走谁?
老不死因为不出世,故而失去了名字,可它们不是后天异数就是先天绝代,这些老古董被时间折磨得变态,用自己舒服的姿态活着,暗沉的鼓点让这些扭曲的生物步态鬼魅,但在这里,它们轻松写意得展露着自己的本我。
羽翎没想起什么,星河长袍被一把无形的火焰点着,他在陋巷之中蹒跚,向着远处乳白色云层下那站满乌鸦的光辉祭坛。
女人在吟唱,血色的红毯慢慢铺过来,在念都身前时,已经被雨水稀释成粉红了,但那浓郁的血腥味可一点不少,仍旧粗砺而暴躁得活动着自己雾色的身躯。
风不大,可雨没有的地方,它都在。
我是谁……
羽翎被拆解成不同的碎块,他精神残缺,这一路走来,他从来没有谁定义过,因此谁不也曾是;
我一直在扮演自己不熟悉的角色,然后无可救药得犯着最低级的错误,死不掉,活不久,就那么如行尸走肉一般在阴阳两界游荡,听着那不知是来自黄泉还是阳间的吟诵。
给我自由,或杀了我!
这是一阵凄厉的咆哮,乃至于都没有实质性的音调,单纯不过是情绪的宣泄,在这耗尽气力的时刻,羽翎眼神突然坚定,他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跟命修一字斩比起来,如今他逊色太多,却又有某种可怕的力量重新抬头、复苏!
他看见了。
不,没感觉到,但他明确,明确自己的眼前是那件熟悉的衣袍,有那可爱的姑娘,她在明月下,在月光的照耀中
她在笑……
带着憔悴的容颜与半吊子的歌谣。
羽翎很久没听了她的声音了 ,寻常都是躲着得,他也只有这样才能与她好好说上一场话。
念都缩成一个点,在地上就像道减速带,他剧烈的情绪涌动就像是蚕宝宝吐的丝,将自己包裹成茧,高空上黑衣少年安静吐息,显得极为平静。
她对这世界陌生,却也只是打量了几眼,但对于那漆黑色如蝙蝠一般粘稠的胶状物很是好奇,说不上熟悉,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但确实让她留下了更多的注意力。
少女眼眸清澈,黑白分明的瞳孔观摩这那黑色小球的四周,但看不出什么特殊,良久还没等她回味,一阵温和的语调将之唤醒。
“阿年,会场排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