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归在月光下耐着性子,秋羽不说话,他在回忆。
格林踩着气垫鞋,古淮拉着它靠近了守归,一齐走到不远处的河边。
“先生怎么样了。”黄袍吃着花生,他心情也有点差,刚和青山学了些手艺,但现在,似乎用不上了。
月色山庄,他进不去。
“有点糟。”大狗熊吸了口气,周围万籁俱静,突然守归耳朵动了动,巨大的手掌往山涧那薄薄的水流中一摊,不知道从哪里捞出来了一只巨大的鲜美河蚌,这在高山的熊尝了尝海鲜,吮吸一口后眉飞色舞。
很多人都忘了,当年金吾峰所在之地是汪.洋,它守归见过鲸鱼。
格林玩着手指,傻兮兮得,由于古淮和轩禅之间的契约绑定,所以它还勉强认得出黄袍少年,大约是饿了,绿皮小恐龙打了个哈气,睡眼惺忪,守归给气垫鞋做了一桌烤鱼,小恐龙“呜噜噜!”得吃了起来。
羽翎没有说过秋裳的事情,他们之间的过往旁人都说不出一二三,守归也没有参与;
就如乌蓬窗中借着青梅酒守归说得那样,带着伤,就要先养好伤再出发。
守归在金吾山上呆了很久,它也在逃避,但没有谁可以守着记忆过一辈子;
尤其是自己这仍旧期许等到故友的守墓人。
大狗熊心烦气躁,秦墨没有过来凑热闹,他没有想明白。
秦墨的战斗力很离谱,隐二线之后他基本上谁都打不过,第一集团中能输给他的寥寥无几,作为心中的宿敌,灰袍陈选在他眼中始终不值一提,常年徘徊三线,后来他才知道对方是和马北风齐名的大恐怖,自己的实力更是被陈选拿捏得死死地;
毕竟那灰色短袍甚至能跟马秋北打一架而不落下风,是以防守著称的顶尖序列,如今灼羽敢说在一刻钟占上风,有把握拿下他的只有洛炎!
对于祖境而言,修行时间得长短并不会拉开明显差距,尤其在秦墨跟丁权相差不过千年的前提下,他和自己父亲在当代天骄序列中的差距过大,这让秋羽的复仇大计执行得很憋屈。
秋羽心烦意乱,守归吃饱了心情好,没有在月色山庄停留多久。
倒霉催得,世界末日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谁都不喜欢!
收拾好桌子上的小食,北极熊拎着格林包袱远走。
这个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
守归走了,不打招呼,小恐龙吃着它留下来的蜂蜜,小木桌上还躺着一封信,信中一片空白,但有些许古老的气息。
古淮没有说话,这些,需要等到羽翎回来之后,才能有结果。
寂灭,在那月色照不到的地方,羽翎行走在衰败的星河中,他想死在不会对她造成影响的地方,自己如今应该算做到了;这个满嘴跑火车的狂徒,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念都含笑,他从大魏统领一路走来,似乎始终被排斥于主流之外,他没有在任何重要的纪元中留下自己的名字,羽翎跟月亮之间的距离同样没有近过。
不是没有作为,而是自卑,配不上,就别碰,买不起,那便看都不要看。
少年心中有野望,可惜这辈子等不到归期;
走在方漠之上,羽翎很干净,很平静。
他死了,原因是松掉了执念;
你是我血与火锤炼的荣光。
高举火种,少年带着透明的荧光消散在灵质空间之中。
带我走吧……
黑衣少年容颜俊俏,此刻羽翎就像是把东西弄丢了,又想把人家贵府千金掉落的荷包做出归还的贫民,这样的自己难道要冲破封建社会的束缚,带她去私奔吗?
正常剧情不应该是沙场建功,八抬大轿,封妻荫子吗?
可惜,羽翎胆子小,他不敢让那姑娘等他,也没有势必得到荣誉的决心与信心,他不过失败者,是那在海边捡着贝壳的孩子,只是恰巧看到了头顶的明月,说着“非你不娶”似得可笑誓言。
但是呀……
我很明白。
将剧本主权过度之后,念都离开了,也不知要去哪,只是一去不回。
烧香后拜佛。
你要的全带走,一件不用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