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小吃街。”乔芹噘嘴，“我想吃炸饺子。”她怕他不同意，还举起三个手指，“吃三个，然后买一份馄饨，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席林点头：“好。”

他一答应下来，乔芹就拉紧他的手，往前小跑，：“我们快去，好饿好饿。”

席林唇边泛起笑意，被她拉着往前走。

小吃街。

席林去买了小份的炸饺子，饺子皮被炸得金黄酥脆，馄饨冒着热气。

乔芹吃了一个炸饺子，有点烫嘴，还在呼着气。

“你还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席林轻声问她。

“以往晚上你都不让我吃小吃街的东西，说油烟过重，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乔芹眨了眨眼。

“期末考到了，你成天看书，晚餐也没吃什么，一会回寝室是不是还要看书？怕你饿。”席林只说了一半理由。

另一半，他觉得他对她不够好吧。

乔芹刚刚才说赵贤给白童童买了零食，整个寝室都有份，还经常送宵夜，相比之下，他自我感觉很爱她，好像也没做什么。

“我想吃烧烤。”乔芹试探他的底线。

席林：“这么晚了，吃了会不会对嗓子不好？”

乔芹听他这么说，粉唇就噘得极高了，低着头，往自己嘴里夹了一个炸饺子，这是第二个了，得好好品尝。

席林环视了一圈，看到一个连锁麻辣烫店：“我给你买一份麻辣烫？”

她抬头看他。

“清汤锅底？好不好？”席林诱哄她，“你想吃什么？”

煮的总比烤的或者炸的好。

乔芹声线酥软：“我想吃莲藕、腐竹、丸子、蟹柳——”

席林一一记下，起身往一边走：“等我。”

“嗯。”她乖乖点头。

乔芹胃口不大，多半是尝几口。他们在一起吃饭，席林向来都只点她喜欢的菜。

等她吃饱了，他再解决。

吃好后，两人手牵着手往学校走。

路上。

席林眼底闪烁，斟酌好久后出口：“小乔。”

“嗯？”乔芹侧头看他，那双美眸在夜里极亮。

“上次你说，你要买什么口红？”席林挑起话题，“我有同学要从国外回来，可以让他买。”

“亚兰新出的一款润唇口红，我已经和童童拼单了，可便宜了。”乔芹接话，还有点小高兴，“刚好做活动，过几天就回来了，听说很好看。”

席林：“那还有什么化妆品要买吗？”

乔芹想都没想：“没有。”

席林想到赵贤说的，女人说不要可能就是要，如果送礼物也要她们自己说出口，她们就不要了。

他薄唇抿得更紧，黑眸有些暗淡，别的女孩子有的，他好像都没给乔芹买。

对她一点都不好。

“如果不是童童说起这个口红，我都忘了。马上要期末考，老师都不圈重点，说全部都是重点，一本书那么那么厚。”乔芹说起期末考，脸都垮了，“真的好难好难啊。”

要学的东西那么那么多，她每天都泡在图书馆，还是背不完，老师还说这个学期是最简单的。

“慢慢来，我陪你，明天早点去图书馆。”席林宽慰她，“不要给自己压力，就按计划走。”

“嗯。”乔芹点头，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抱着他，“可还是好难好难，那么多知识点，学医好难。”

席林回抱她，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我去找一下往年的题，明天我们做一下，好不好？心里也有底。”

乔芹埋头在他怀里，闷声说：“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不知道学医这么难，我再怎么努力，我——”

“小乔。”席林微微弯腰，轻捧着她的脸与她平视，话语缓缓，“高考的时候，你也说很难，考上A大，你说不可能，我们不就在这吗？”

乔芹看着他。

“熬过去就好了，只要对得起今天的自己。”席林笑着说。

这是她曾经说过的话。

痛苦和感觉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只要熬过去就好了，做好当下的事情，一定会变得更好。

乔芹湿润的眼眶慢慢变得清明，揪着他的衣角，重新往他怀里钻，久久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一直抱着。

席林送乔芹回寝室，他不太放心，在楼下又哄了她一会：“好好睡觉，睡不着给我打电话。”

她会焦虑，焦虑就会睡不着。

得到乔芹的保证，目送她进去寝室，席林这才往自己寝室走。

席林还没回到寝室，就听到里面有不和谐的声音，等推开门，只见赵贤趴在桌子上，李文斯和胖子不嫌事大。

“秀恩爱，死得快，这还没一个月，就分手了。”

“我真的要笑死，你买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吧？生日都没到呢！”

“哥们饿了，要不先把巧克力吃了？钱从欠账里减。”

....

赵贤冲上去护住他给白童童准备的礼物，拼命又给白童童打电话，吼道：“我不分手，死都不分手，给我一个理由！”

另一头，白童童哇一下也哭了。

“童童。”

“童童你怎么了？”

赵贤慌了。

“我们不要谈恋爱了，因为跟你谈恋爱，我都要挂科了。马上就要期末考，那么多重点，我背不完了，呜呜呜——”

“我再也不想谈恋爱了，那么费时间，根本不能专注一件事情，我都没有学习。学长学姐说，谈恋爱，就是死得快，要想升学就不能谈恋爱。不然不能毕业。”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你，可是我不能继续和你在一起了。对不起，你就当我渣了你吧，我们就这样吧，不要再联系了。”

……

由于白童童哭得很惨，说得那叫一个悲痛欲绝，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匆匆忙忙就挂了电话。

赵贤再打过去，就已经被拉黑。

“不可能吧？谈个恋爱就不能毕业了？”李文斯觉得这件事真是搞笑，想到自己有个学长老乡也是学医的，当着赵贤的面打电话给学长老乡，还开了免提。

寒暄过后，他直接就问道：“学长，你们在大学谈恋爱吗？”

另外那头笑了下，极其讽刺道：“学医配谈恋爱吗？我们根本不配谈恋爱！”

“不能吧？”李文斯简单把赵贤的事情说了一遍。

学长叹了一口气：“他们还没谈多久，分了也好。她才大一第一学期，课程有点少，还是有精力玩一玩。像我们，从早上八点就得上课到晚上十一点，周六周日都有课。你见过哪个系这么上课的？还没毕业就要猝死了！”

“期末考要到了，拿着被子去图书馆过夜的不是学医就是学法。谈了最后也得分，何必影响彼此呢？他们没有时间。忘了吧，找个别的系的。”

“因为谈恋爱不能升学的太多了，如果是恋爱脑，那就更可怕了。学医不配，我们不配。”

.....

学长说到最后，许是学太苦了，话语都有点哽咽，吸了吸气，“不说了不说了，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如果有来世——”

挂掉电话后，寝室陷入了诡秘的寂静。

赵贤眼眶通红，伸手擦了擦眼泪，他真哭了，想打电话给白童童，想起学长的话，一个大男生看着自己没有送出去的礼物，嚎嚎大哭：“童童。”

李文斯和胖子看着这一幕，觉得真是对苦鸳鸯，不由转身看向席林，满面担忧。

席林的女朋友也是学医的。

太惨了吧。

席林自然也把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握紧，垂眸没有说话。

“童童——”赵贤还在哭，含着眼泪看向李文斯和胖子，那叫一个伤心，“我还给她准备了十八年的生日礼物，到了那天，我还想给她买蛋糕，连表白的信我都写好了，她一定会很感动的。我真的很喜欢她，为什么？为什么？！！！”

李文斯走到他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伤心了，没事，还会有其他女孩子，我们找别的系的。”

“可是我就喜欢她。”赵贤继续哭，“我给她准备了那么多礼物，我爱她，我死都爱她！”

“唉——”李文斯抬头看席林。

在他们看来，赵贤这叫爱得轰轰烈烈，又是送零食又是送十八年生日礼物，又是蛋糕又是写表白信。

反观席林，他和乔芹就比较平淡，而女人都喜欢浪漫啊。

这——分手不是更容易吗？

都是学业惹的祸，要成为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多么不易。

“席林，怎么办啊？”赵贤也看向席林。

席林默默拿着水杯去接水，没有说话。

赵贤：“席林。”

平日里，虽说性子不活泼，但还算好相处的席林还是没接话，默默在做自己的事情。

“白童童都跟我分手了，乔芹也会跟你分手啊。”赵贤急了，席林脑子好使，想个办法。

“她不会跟我分手。”席林说这话的时候，接到一半的水也没接了，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去找往年考题和资料。

“怎么不会分？学长说了，绝大部分都分了。”赵贤觉得他自欺欺人。

席林还是没回，当没听到，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情，不断在电脑上查资料，只是脸色明显变了，气压很低。

赵贤还想说什么，李文斯连忙低声暗示：“别说了别说了。”

胖子在旁边也拍了拍赵贤，使着眼色。

席林很少说起他和乔芹的事情，不过白童童告诉过赵贤一点，他们就从赵贤口中知道一点。

拼凑起来，再结合对席林性子的了解。

席林这个女朋友，是从高中就一路相伴过来，高中的时候他就经常给乔芹讲题，耐心不少了，基本就是花时间陪出来的。

每天早上席林都去等他女朋友，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逛操场。

形影不离。

说起乔芹，席林明显语气都不一样，赵贤偶尔和白童童吵架，会抱怨一两句，在席林这里，没有说过乔芹一句不好。

接到乔芹的电话，就算说同一句话，语气都不一样，他永远温柔又耐心。

席林性子比较沉闷，估计这个女朋友，从高中就放在心尖上，好不容易追到手，在浪漫上是做得比赵贤差了点，很直男。

但乔芹对于席林来说，那也是人家放在心坎里的人，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