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罢她旋即想到什么,又匆忙问道:“人呢?人如何?可还全须全尾的?”
就以赵惊寒的体质,离了她就分外倒霉,让人难以不担心。
马肃闻言哭笑不得:“少爷平安无事,正带领军队折回雁门关,接上夫人就可回京。”
得知他安然无恙,苏相如方松了口气,无事便好。只不过,和谈成功回京述职,新的麻烦尚在前头等着,届时不知又要耗费多少心力。
“父皇,儿臣带领三千名将士经过淮凌峡时,不幸遇上山崩,五千石粮草与两千多明将士皆被埋在峡谷夹道中,儿臣无能,未能完成父皇交代之事。请父皇降罪。”
议政殿前,八皇子跪在玉阶下,神色凝重地向康德帝回禀淮陵峡的事故。
在他回京之前,述职的文书就已先一步送到康德帝手中,事情的来龙去脉无需再多言。
“天灾人祸非人力可避免,不能全然算是你的过错。只是淮陵峡地势险恶,你应当考虑到前路的风险,你身为将领,并非全无过失。”
高坐于龙椅上的康德帝眼神清冷,八皇子自责地抱拳颔首:“儿臣知罪。”
殿下文武百官听着这对父子二人一唱一和,各人心中皆门儿清。
皇帝不欲降罪重罚八皇子,可三千条人命,不能云淡风轻揭过。
要皇家的脸面过得去,便要把问题大头推到天灾人祸上,再挑无关紧要的罪名来罚。
康德帝早想好说辞,正要开口,就听议政殿殿门方向传来将士洪亮的声音。
“陛下,赵太师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的急报——北疆和谈成了!”
言简意赅的话传入满殿文武耳中,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自八皇子身上掠过。
八皇子前脚哭惨,赵惊寒后脚就把和谈事宜悄无声息办妥,这回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这是在告诉整个大庆,天灾人祸固然难防,可灾难发生后,八皇子不曾想过解决之法,而是直接打道回府,与太师大人一比,高下立判。
传递回来的和谈文书,无异于狠狠地打了八皇子的脸,而他无从辩驳。
“和谈成了?议政殿前岂可胡言!他粮草人马与和谈条件相差过半,北疆贪心不足,纵然粮草充足也不见得就点头答应,怎可能和谈成功,必定是误传!欺君可是杀头重罪!”
八皇子起身拂袖呵斥,八百里加急送回京都的文书自不会有假,不过是他不愿信罢了。
他分明吩咐董成那老贼毒杀赵惊寒,为何他不仅留得性命,还跑去北疆?
赵惊寒的人马从何而来,他的粮草又从何而来?这定是唬人的戏码。
“请陛下明鉴。文书乃赵太师命人呈回,其中便有与北疆签订的文书,陛下可过目。”
传话的将士被八皇子吼地一头雾水,双手奉着文书进殿,于玉阶前跪下,把文书举过头顶。康德帝递给太监一记眼神,大太监会意,把文书接过呈到皇帝面前。
契约以两国文字写于羊皮纸上,页尾盖的确实是北疆的国印与大庆的国印。
“好!不愧是朕亲封的太师,竟以一己之力促成两国和谈,传话下去,速命赵太师回京述职。至于八皇子押送粮草不力,罚三年俸禄,于庭前杖责二十,禁足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