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留玉握紧手中的茶盏,脑海中闪过康德帝祥和的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现下她终于知道害怕,把茶盏搁到矮几上,慌乱的握住苏相如的手。
“那若是我自己上书,请求自愿回到北疆呢?如此一来就与大庆无关。”
她到大庆来本是奔着赵惊寒,但她从没想过为了一个男人而丢掉性命。
“迟了,他派来的杀手已经与你打过照面,为了安全起见,你觉得他会让你安然回去?”
苏相如说着,就见少女眼里的光逐渐暗淡下去,眼前泛起一层泪光。
为帝王者的手段狠辣,拓跋留玉心知肚明。康德帝纵然表面同意,但是真的会让她全须全尾的回到北疆?
自今夜开始,她便被迫陷入一段死局,进退两难。她想起自己前往大庆前,那副踌躇满志的模样,便觉得讥讽无比。
如今未嫁得如意郎君不说,就连这条命也要一并搭进去。苏相如支着下颚靠在车厢上,神情有些悲悯的看着她。
眼下能够救自己的,唯有眼前之人。拓跋留玉冷不丁握住苏相如的手:“我该怎么做?”
眼见她把自己当成救命稻草,苏相如有些哭笑不得:“公主莫要忘了,想暗杀你的人里,指不定有我的一份。”
她本以为拓跋留玉会冷嘲热讽一番,不想她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假若你真的想杀我,在这里就可以动手,又何须废话那么多?”
拓跋留玉不甚客气的对她翻了个白眼,苏相如挑了挑眉,没想到她还算是个明白人。
诚如她所言,苏向如若真的想杀她,眼下就是动手的绝佳时机。
左右这回子街道上并无行人,悄无声息把人办了,谁又知道呢?
今日但凡她有一丁点的胡搅蛮缠,苏相如都不会理会她的死活。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这位北疆的公主性情还算有些可爱。她低笑一声,调侃道:“公主就如此信任我?”
拓跋留玉坦然的耸了耸肩:“试问眼下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这说的是实话,她的侍女已死,在大庆的地界,康德帝要杀她,就是料定她会投告无门。
苏相如冷眼看了她半晌,暗暗叹了口气,果然就不该多管闲事。
“眼下公主只能暂时留在大庆,蛰伏静待时机,方能安然回到北疆。”
这其实算不得什么好办法,可为了活命,不得不出此下策。
待在大庆固然危险重重,但是踏往北疆的归途则必死无疑。
拓跋留玉深知她不是唬自己,思来想去,也唯有这个法子妥帖。
“可我在大庆,他难道就不会想方设法杀我吗?”她仍旧有些不安。
苏相如闻言皱了皱眉:“他自然会想尽办法,你只要让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便是。”
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苏相如看着她满头白雪,抬手帮她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