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不枉此生!”
我不喜欢受虐,当然不会痛快,但我堂堂的铁骨男儿,怎能在这老匹夫面前服软?
于长老满脸的阴笑当即便僵住了,他抽搐着脸道:“哼!老夫这三十六般酷刑,凡是见识过的人,出来后都是只求一死,一个个都恨不得早点断气……从里边出来还叫痛快的,你是第一个!你晓不晓得,你让我愈加兴奋了?”
第二遭大刑出来,于长老阴恻恻地问:“怎么样,是不是恨不得早点死了的好?”
我强迫自己笑出来:“嘿嘿,老子还想再活一百年呢!”
于长老气急败坏,大叫道:“来人!继续用刑!”
第三遭出来,还不等他问,我便高叫:“老子还想活!”
于长老恨恨道:“再给我送进去,继续上刑,等他求我立刻杀了他为止!”
其实在受刑时,我也少不了痛叫失声,少不了涕泪交流,更少不了只求一死的念头。但每次想要求饶、想要求死的时候,总有表妹的笑靥在我眼前闪过,更有一面血旗在我内心最深处飘荡。
早在儿时,刚刚跟师父学艺的时候,这面血旗便竖在我心间了,从不曾倒下过!
于长老已执掌执法堂数十年,只怕他还是第一次碰到我这样的硬骨头。三十六道大刑一一受过,却是三十六次求生,自此之后,“三十六求死刑房”的名头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如此严刑拷打两日,我早已体无完肤,但苦忍着硬是不吐露一个字。于长老脸色愈加阴狠。第三日早晨,居然停止了施刑,给伤口上了药,让我饱食一顿,而后将我带进了刑房。
刑房里摆了两个椅子,中间放一竹几,竹几之上摆着茶盏。于长老异常客气地道了一声:“请坐。”
“你不用费心思了,打完棒子给个蜜枣吃,说到底也还是威逼加利诱罢了。”
于长老道:“姓郭的,你是个硬汉子,就算把你折磨废了,只怕都套不出东西来。我对硬汉是相当敬佩的,所以请你来体会一下于某人之乐。”
“什么意思?”
“我最大的乐趣,便是观看别人在受刑时的挣扎,聆听他人在酷刑下的惨叫。”于长老笑得无比灿烂,“——特别是女人!”
这时刑房里被拖进来一个人,我顿时浑身僵硬,一股热血涌到了脖颈,暴吼道:“姓于的,你不得好死!”
被押进刑房的,赫然是雪儿,我曾承诺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女子!
我心头狂跳,看着雪儿惨白的脸庞,想到当时在血旗下发的血誓,再想到这些灭绝人性的酷刑,胸膛里就仿佛下了一场暴雪一般,冰凉冰凉的。即便我自婚后一直待她冷冷淡淡,即便我再怎么不肯承认,但这个惹人怜惜的女子,依旧是我无法割舍的牵挂。
没想到,终究还是连累了她。
于长老道:“我来向郭副堂主郑重介绍一下血牢引进的新玩法。这玩法名叫‘过山龙’,乃是用锡铸成一根水管,像蟒蛇一般紧紧盘绕在人身上,而后将沸水从这头注入,周流全身,再从另一头流出。那滋味,一定是妙不可言呐!来人,将这娘儿们给我扒光了,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