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阵寒气扑来,刚进入春天,倒还是寒气逼人。搂了搂衣袖,我此时极度想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皇帝倒是没有我这般的好心态了,连续两个月的一个又一个打击,后宫如同受了诅咒般,前朝人开始议论是上天降罪皇上,更有老臣在请奏皇帝立太子被斥责后撞柱身亡,皇帝气的当场昏厥,好久才悠悠转醒。
皇帝这次是真的老了,整日里精神不济的样子,不好好的让太医看着,反而请了一堆道士整日里炼丹,还请了一波禅师念经,说宫里有脏东西,想窃取龙气,故而伤了皇帝和皇子。
人常说,死道友不死贫僧,这会子两家倒是和气生财了。
往池里又洒了一捧鱼食,红红绿绿的鱼儿争相抢着,挤成一团。有一红的头顶便有一块,慢悠悠的张开嘴,却不料旁边一个墨白相间的呲溜一窜,给抢着了。红的倒是被吓了一跳,一个摆尾,正巧吃到了另一块。
倒是挺有意思,正想再撒下去点,宫人正好来禀告皇帝这会子找我,意犹未尽也只得放下鱼食了。
皇帝正坐在书桌前批改奏折,一阵阵咳嗽,脸也通红。抬头看我一眼,额头上的皱纹挤成一团。
我突然记起,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也是批改奏折,然而看着有着愁绪和严肃,但面目却比如今好看多了。
行礼后,还没坐下,皇帝便指着宫人刚递给我I的圣旨道:“三皇子从此就记到你的名下吧!”
我愕然道:“皇上,三皇子如今由贤妃抚养。”
皇上头都不抬,拿着朱笔勾勾写写道:“三皇子生母已逝,他跟着你,是圣旨。”
我面目平淡,心有抗拒,但看皇帝口气,似决意立三皇子为储君,但如若三皇子登基,知晓真相,估计之于我也不是什么好事。
稳了稳心神,皇帝又开始咳了,我认命走到桌前,给皇帝拍抚着顺气。
回到屋里,宫人们对着我手里拿着的圣旨露出疑惑,刚坐好不久,贤妃便带着三皇子来了。
三皇子如今已经满了十五,去年皇帝做主,定了贤妃家的外甥女,如今安大将军的女儿。贤妃对此倒是淡淡的,当年她家遭祸事,长姐早已经嫁出去,她长姐为避牵连,主动做了缩头乌龟,称病不出。如今她幼女指给三皇子当正妃,三皇子也不是她亲儿子,她倒也无所谓。
三皇子如今也稳重了些,不似之前梗着脖子倔强,还穿金戴银的样子。只如今衣服上总是配着金腰带,引得宫中不少人嘲笑,说要么配玉要么配宝石,哪有人直接配金的?
许是以此记着自己母妃吧。
贤妃淡淡的指着三皇子道:“他是你的儿子了。”
三皇子不甘不愿的跪下问安,直瞪着贤妃不言语了。
我笑道吩咐了几句,便着人带他出去了。
待他出去,收起笑容冲贤妃说道:“皇帝似有意立三皇子为储君。”
贤妃嗤笑一声道:“你在宫中多年,怎还不了解他?他这哪是要立三皇子为太子,分明是该死了死了,还要推出来人考验,站在风口上。左右我与三皇子也只不过几年的母子名分,也没有什么情分,随便他了,那是他亲儿子,又不是我的。”
我哑然一笑,看着贤妃不似作伪,这三皇子,刚去贤妃宫里没少折腾事,贤妃也确实不怎管他。
其实倒是可惜了,三皇子性情比之四皇子着实好了些,为人也端方,只是脾气倔强。四皇子倒是狭窄了些。
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皇帝做出的选择,后人如何骂你,哪是我能决定考虑的。
但,如若三皇子在宫内出了事,想必皇帝定会迁怒于我。之前我忙着照顾他,倒是脱了干系,如今倒是不好办了。
一盏茶功夫,贤妃便道宫里的猫该饿了,起身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厅里,丝丝凉气透过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