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解,面上却依然镇定自如,此时房间里点着两盏宫灯,光线昏暗,楚云笙被掀掉了帷帽的面庞在昏暗的光线也不甚分明,但她一颗心依然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她不确定昨夜送酒的这个青年男子和何月是否也在何容身边,如果在的话,他们一定能认出她来!
幸运的是她站在门口,刚巧挡住了屋子里的光线,门口的那青年男子也没有将她的容貌看个分明,楚云笙就眼疾手快的接过了酒壶,旋即她抬手就关闭了房门,将那青年男子隔绝在了门外。
这时候,何容一双晶亮的眸子正落在她的面上,楚云笙一颗心虽然七上八下的,但面上却强装着镇定,她走上前去,抬手给何容倒了一杯酒然后递给他道:“公子。”
闻言,何容抬手接过了那酒盏,但并没有饮下,而是继续看着楚云笙道:“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
听到这句话,楚云笙的心里一惊,但也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何容确实是喝多了,喝到已经认不出她来了,否则的话,只怕他第一眼就能认出她。
想到此,她心里也是五味陈杂,既庆幸何容没有认出她来,又担心何容会在下一刻就想起了她。
“公子喝多了。”
楚云笙垂了垂首,压低了几分声音。
闻言,何容摇了摇头,复又点头道:“我果然是喝醉了吗?”
言罢,他蓦地一抬手就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然后再度抬眸看向楚云笙,示意楚云笙继续。
楚云笙这时候自然巴不得他多喝一点,所以连忙上前去又添了一杯。
如是再三,一直到这一壶酒再见了底儿,何容双颊的绯红也加深了几分,他眸中的清冷渐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迷茫。
“你说,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冷不丁的,何容突然转过头来看向楚云笙。
此时,楚云笙就站在他身侧,她的眸子才划过窗户外守着的何月,这时候被何容的一句话给拉回了心神,她眨了眨眼睛,斟酌了一下,才道:“那要看公子最在乎的是什么了?”
闻言,何容嘴角一扬,露出了一抹笑意。
那笑容却不似平时的似笑非笑,带着面具与伪装,这时候的笑意却已经是他卸下了伪装的真实笑意,只是这笑意带着一些嘲讽的味道。
他在嘲讽他自己?
这一瞬间,楚云笙心里起了这样的疑惑.
何容晃了晃脑袋,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最后道:“我最在乎的?君临天下,河山万里。”
后面的八个字他陡然的加重了语气,霎时间,刚刚还萎靡的状态瞬间变得霸气无比,然而楚云笙见他那一双眼睛里依然充满着迷茫,可见他依然在醉酒的状态。
而不等楚云笙开口接话,何容自己又道:“是这样的吗?”
这句话他看似在问楚云笙,却又似是在问他自己。
闻言,楚云笙忍不住在一旁趁着他没有注意翻了一记白眼。
在她看来,何容在意的不从来都是权势和天下吗?然而,这时候,他这是哪门子的疑惑?她听他的语气,分明苍凉无比,今晚这样的何容太让她意外。
但无论如何,他都是何容,是跟她有不共戴天的仇人,所以,楚云笙对他并没有半点的同情和怜悯,事实上,她知道,何容也从来都不需要她的同情和怜悯。
正在楚云笙走神的时候,何容却蓦地站起了身来,他喝了太多的酒,一身浓郁的酒气只让楚云笙闻一下都能让她醉了,但见他身子摇摇晃晃,再加上窗户外守着的何月,楚云笙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搀扶。
她的身子才靠近他,何容就蓦地朝着楚云笙扑了过来,他的双脚虚软,直接扑在了楚云笙,然后带着楚云笙一起滚落到了地上。
有何月在,楚云笙自然也不敢暴露了自己的功夫,所以她只能任由何容带着她在地上连滚了两圈才最终停顿了下来。
天旋地转间,她抬眸看向窗户口,果然看到何月那一双寒芒牢牢地锁定在她的身上,让她根本动弹不得,若是那那时候楚云笙稍微有那么一点儿的动作,她毫不怀疑那何月会在当场就斩杀了她。
所以,她不敢动,也不能动。
在被何容揽在怀里在地上滚了一圈之后,何容正好压在了她的身上,醉酒的他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间,楚云笙被身上他的重量压的差点喘不过气来,何容身上的酒气太重,她的肺腑都已经在开始翻涌,她抬手,本来想要推开何容,但放在何容胸口的指尖却碰到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她当时一怔,第一个想到的是令牌。
当即,她借着推开何容的力道指尖一扣,就将那令牌捏在了掌心,然后迅速的一推,就推到了自己的袖摆里。
彼时,本来趴在她脖颈上的何容被她这么一推,就倒在了她的胸口。
在他的脑袋凑在她起伏的胸口上的那一瞬间,楚云笙的一张老脸霎时间红的就要滴血,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都沸腾起来,如果不是还残留着一丝理智,她只怕是立即就要起身来一脚将他踢飞。
就是那最后一丝理智提醒了她,要冷静,冷静。
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楚云笙推了推何容的肩膀,低声道:“公子,公子?我扶你到床上休息。”
而彼时的何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楚云笙只得咬牙从何容的身下用力的钻了出来,他身上浓郁的酒香和他独有的幽香将她包裹起来,让她一阵阵晕眩。
在好不容易的从何容的身下爬出来之后,楚云笙才揽着何容的腰际,让他的脑袋靠在她的肩头,然后用力的将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被她这么一搀扶,何容才稍微醒了一下,他斜眼看了楚云笙一眼,然后道:“你是谁?”
闻言,楚云笙一边搀扶着他往床上走,一边轻声答道:“奴婢是伺候公子的婢女,公子不记得了吗?”
她压低了声音,就是担心被何容听出来。
而此时何容酒醉的厉害,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
他一边跌跌撞撞的随着楚云笙的力道往床榻边上走,一边喃喃道:“婢女?难怪觉得眼熟,倒是有几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