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点点头,便在心里重新汇总所有线索道:“此事的幕后主谋一定是甘师叔,宝相僧只不过是受了他指使而已。事情虽由八方城两位堂主相争而起,但能挑起他们相争的,也只有甘师叔能够办到。与此同时,甘棠又故意表现出无意剑盟盟主的态度,其余坛主见状自然要挤破头去争抢。待得诸事都按部就班的发展时,八方城两位堂主必然互相倾轧,而总坛内的各路坛主也是相争不断。此刻甘棠再怂恿八方城骤雨堂主和紫电堂主率部先与其他剑派坛主抢夺盟主位置,那么一切恶果便都要在这内斗不止的流血当中呈现出来。”
只是萧让还有一事想不大明白,那就是宝相僧乃自视甚高之辈,岂会对着一众伤残人士下此狠绝毒手?
天下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如果有,那只能说明其中的代价还不够诱人。宝相僧甘愿从天下剑盟的盟友转变成最后的杀人凶手,必然是受了甘棠的收买。只是甘棠究竟开出了什么条件能够叫宝相僧干出这等不上台面的事情呢?
“江湖中人,所求无非成名图利。想这宝相僧处处耀武扬威,多半是贪图虚名之辈吧。”赵老将军思索道。
经验有时候真的比逻辑更为直接有效,赵老将军这般一说,萧让便当即明白过来道:“定是甘师叔以武林大会相诱,然后给他许了个虚妄名头。”
但萧让又转念一想,那日在武林大会上宝相僧虽也大出风头,但终究是早早出局了,而后来颁布的所谓的天下十绝,亦无他什么事情。若从此处去看,难道自己分析有误?
萧让确定不下来,便觉得此行需得亲自去找那宝相僧一趟。如果甘棠事先确实许过他什么名头,那么宝相僧在一番所求落空后必定也会大为不快不满。
打定主意后,萧让于是谢过赵老将军,罢了又问他赤蛟帮当年是否响应过武中圣的号召前去围攻云台派。
赵老将军却指着孙迁说道:“我早就不管江湖世事了,你有事就问他们吧。”
语罢,赵老将军便也要回去歇息了。
萧让于是将这个问题向孙迁问起,孙迁听罢却遥遥头道:“当时武林二虎相争,我们赤蛟帮才没有那么蠢会去做拉一派打一派的事情。况且赤蛟帮以水路为生,也犯不着去招惹那些山中的事情。”
萧让细细一想,却也觉得他此说十分有道理。这个世上有巨如虎象之兽,也有蝼蚁斑蝥,如此悬殊差异之下,就一定要有各自的生存法则了。
宝相僧自武林大会后就毫无踪迹了,萧让若想去寻他,就必须费些心思了。
萧让觉得宝相僧是贪好虚名之辈,自不会远离了那临安总盟,他若从临安着手,就一定能够找得到他。
确与萧让所想一般,当他抵达临安暗访时,果然在城郊数十里外的一座寺庙里发现了宝相僧。
犹记在前番少室山的武林大会上,宝相僧是被萧让击退下了台的,而几次不敌于他后,宝相僧亦要对萧让由恨转为崇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