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头陀却摇头道:“你今日就算遭受千刀万剐,对于那些死于你手的人来说,都是无济于事的。你若能用余生为他们多做善事,多积阴德,才是赎罪的最好办法。”
宝相僧仍是心里过意不去,九指头陀便将自己当年杀死光明神教成千上万人的事情说了出来。若以此比较,宝相僧之罪孽却是远不如他的。
“我亦曾一心求死,但死有何益?不过是叫自己从此没了这罪孽包袱而已。但逝者已矣,从此改头换面一心向善,以善举善念为自己赎罪才是于人于己皆是有益之事。”
宝相僧却因内心负罪沉重而不能自拔,九指头陀此说他亦难以听得进去。
九指头陀只得骂他愚笨,罢了又说道:“你有一身无穷力气,搬动山石铺一段路,则叫香客行走更为方便自如;你若下山为乡民犁地,便可免他春耕之苦;而若于佛堂日日为那些惨死之人超度,亦可叫其早日超生。这一切不必你一死来得更为有益?”
宝相僧只迷惘道:“这样做真能抵我罪孽么?”
“你从今往后所做的一切善念善事,既是为你自己而做,亦是代他们而做,你做的越多,便是提他们积累越多的阴德。这才是偿还之道。如是一死,你不仅未有归还他们什么,自己还要再沾上一条杀生罪恶。”九指头陀说道。
宝相僧自此才豁然开朗起来,便当要感慨道:“我自向善赎罪孽,从此此身非我身。”
宝相僧于是起身向着众人恭敬一拜,罢了便才退回到少林一方来。
宝相僧这番亲自相说,便就说明了天下剑盟总坛内最后人马的死因,楚鸣乔亦因此可以洗脱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嫌疑。
虽然这一切都并未指向甘棠,但吴快哉却指着他恶道:“宝相僧能去杀人,全是受你蛊惑怂恿。我看这天下剑盟的倾覆,你甘棠才是始作俑者。”
甘棠觉得自己的一切行事都十分缜密,却也不怕别人来指责。如此,他便不屑道:“天下剑盟的倾覆,起源于骤雨堂主和紫电堂主二人争夺八方城之归属,而彼时各个坛主亦有心相争剑盟盟主位置,两种争执结合在了一起,才致使事情走到那般田地。却与我何干?”
吴快哉只笑道:“此二人及部下千余人马已被李沧浪收为云台派所有,八方城亦被他纳入囊中。你杀死李沧浪后,自是云台派的掌门人,岂会坐视门下弟子如此恶斗?又岂会将八方城拱手让人?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执意要倾覆天下剑盟而已。”
甘棠却轻蔑道:“任你说破嘴皮,也是拿不出半点证据。”
吴快哉的确拿不出证据来,便就是这推断,恐怕也还欠缺些可靠的逻辑。不过此事萧让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吴快哉不能当面对质,他便要萧让来亲自讲述。
萧让本不愿去揭露甘棠,这也是为何他只叫宝相僧出来讲的原因。可是花幕池却要他把一切原委说出,并称此乃关系武林公道正义之事,万万讲不得私情。
如此一来,群雄就笃定萧让是掌握了一切事实的,便纷要他将此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