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楚鸣乔夫妇及神遂宫来说都是一个极好的消息。因为只有向晚舟才是眼下担任教主的最合适人选,他若肯归来,教内万千之众才可安心办事。
是以当萧让抵达神谕峰之时,也正是神遂宫新立教主之刻。
众人见得萧让到来,自是恭敬相迎;而楚鸣乔得知自己师兄造访,便也欢欣不已。萧让于是当作宾客见证了向晚舟开始执掌神遂宫,又以兄弟身份查看楚鸣乔的新生儿子,着是喜气盈眉。
一番事务完毕,楚鸣乔便和向晚舟单独来寻萧让了。很显然他们是要询问对方此次朝廷要求神遂宫发兵的对策。而这不正是萧让来抵神谕峰的用意吗?
“这一切都是韩相授意所为,他在临安亦曾召见过我,要我从武林中抽调一万武功高强之辈去援他军备。”萧让说道。
楚鸣乔连问萧让是如何对待此事的,但当萧让把自己在相府不欢而散的情形讲出来时,楚鸣乔便对萧让敬佩有加的说道:“萧师兄不媚权贵,真是难能可贵。”
向晚舟亦是钦佩的向萧让抱拳道:“萧盟主不畏权贵强横,能从心行事,整个武林中人都要感谢于你。”
萧让觉得向晚舟此话言重了,便直要谦让起来。但向晚舟却果断说道:“向某此说绝无奉承萧盟主意思,实在是我对韩相其人深有了解,才敢下此定论。”
萧让和楚鸣乔皆是好奇向晚舟此说,但当他把一切娓娓道来时,二人便就豁然开朗了。
原来向晚舟在加入神遂宫之前曾在宝宁军供职过,而彼时的承宣使正是韩相之父。向晚舟曾亲自见得少年韩相每与众人夸夸其谈大讲北伐抗金之事。虽然少年热血豪情溢于言表,但细品其个中策略言论,却总也有些关要之处会经不起推敲。而后来韩相渐渐得势,但从他极力打压提携自己入门之人,以及笼络朝堂要员对异己之辈开展诬陷攻讦来看,其人却又明显少了些宰相心胸。
“韩相虽然久有报国图强之愿,可惜其人志大而才疏,诸事皆凭一腔热气去办,恐怕也难有大成局面。”向晚舟悲叹道。
此不正是萧让在相府所见所想的感受么?如今向晚舟能亲自说出个中要害,却也省得萧让一个外人再去纷繁述说。
“向教主所言不虚。我那日虽龙洲先生进入相府,发现府内将军皆是骄傲自满之辈,轻敌之状随处可见,此乃一弊;而诸位将领又似乎各成派系,同是商讨对敌大策,却要分作七八台来各自商议,真怕他们兵发沙场时会否彼此协同照应,此乃二弊;至于那韩相,诸事都觉得理所当然,却全然不管其中难处曲折,而料敌从宽不从严,亦是我担心所在,此乃三弊。终其原因来看,说到底还是韩相他们准备不足,若就此贸然出兵,必定要冒极大的风险。所以我才回绝了他欲要抽调一万武林豪杰的想法。”萧让说道。
楚鸣乔自是夸赞萧让这个做法果断正确,但向晚舟却忍不住要替他捏了把汗。因为他知道韩相是个难容异己之辈的人,萧让这次回绝了他,自不会再受他待见。
萧让却轻松一笑道:“我总归只是个江湖人士,又不去求职做官,他待不待见都无所谓了。”
“萧盟主此言差矣。韩相权势滔天,他若就此记恨,定要给小鞋子穿;就算他不记仇了,底下的人为了讨好他也会想着法子去刁难你。有时候人就会可恨到这种田地。”向晚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