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这样一想,便浑是不自在起来,他便以此质问花幕池,但花幕池显然并不想现在就告诉他答案。可是花幕池越是不说,萧让便越要往着坏处去想,待想到他认为的最坏情形时,一切仿佛又能够说得通了。
“幕池难道是要顺从了那昏君之念么?”萧让惊骇道。
花幕池却不说话,但萧让太了解她了,他只需从对方的神情当中,就可以看出一切异样的端倪来。
如此一念,萧让的心底顿时就要生出无尽的凄凉和悲痛来。他于是坐着反复追问花幕池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可是花幕池却背过身去,不仅不答他的话,甚至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了。
萧让无比难受,便激出一圈眼泪来问道:“幕池答应过要和我比翼双飞,今生共老于碧霄宫的,为何如今看到更富贵之人,你却要变了初心?”
花幕池仍不答话,萧让便反复苦苦发问。可是他哪里知道那头背身而立的花幕池早已默着哭成个泪人了呢?
“幕池,请你收回决定,我们现在就回碧霄宫去,此生此世我都不愿意再出来了。”萧让哀婉道。
可是花幕池却如一尊雕像般的立着无动于衷,萧让再说再骂再求,她一样不为所动。
萧让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求问,却是硬生生的把一夜的时光都耗了个干净。而待到晨曦之光映入窗台时,花幕池才转身过来说道:“萧让,你坐上皇位后,切记要勤政有为,三年之内一定要北伐祛除金人之患,十年内务必要荡清漠北夷族。”
可是萧让此刻的心里只记着要留住花幕池,却哪里还听得见这些道理说话?
花幕池见萧让仍自心心念念的在央求自己,便连要怒道:“萧让,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你给我长进一点。”
“可是我只要幕池,我根本就不稀罕他赵家的江山。”萧让亦是愤恨道。
“此事容不得你退缩。你是赵氏隐主,这江山本就该是你的。更何况赵氏一族已经全数出动,你不去做皇帝,这些人可都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如果其他皇族或者大臣趁机登位,那就不单单是赵氏一族要倾覆殆尽了。其中利害,你自己费心掂量掂量。”花幕池呵斥道。
萧让听到这里便更要觉得委屈起来,明明是那些人自己想要谋求通达,如今却要绑架住自己的命运,这样的人就算死了又有何值得同情可惜的?但萧让又明白花幕池此说并非是耸人听闻,历来朝乱,都要殃及无数人,而一旦皇城之内开了杀戒,临安城过百万的平民百姓便就要首当其冲的遭受此难了。
但萧让最终还是狂妄的笑道:“我现在面临着比死还难受的折磨,却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死活。幕池若离我而去,我亦无心多活一日。”
花幕池却是气的面色发紫,便终于狠绝的说道:“萧让,你这是要以死相逼么?我时日无多,才处心积虑为你谋了这最好的前程出路。你若非要自己作践,那么今日就算要死,也给我死在那龙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