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我来收货了。” 红绳终于松了下来，南宫兜铃大喘一口气，气愤的瞪着他：“要拿东西也不是这么个拿法，你知道被绳子勒着有多难受吗！还飞这么高干什么？万一撞上飞机要出事故的，财神爷，你出场能不能普通点？” “叫我什么？”他严厉的眯起眼睛，看样子非常反感别人把他喊的太老。 “财神哥哥，下次别搞突袭好吗？”她唏嘘感慨，“哪怕晚两秒也好，差一点就看到了师叔最秘密的地方！可惜！” 多闻天王打量她，“你怎变了性别？” “说来话长，我想你这个大忙人也不会有空听的。” 多闻天王伸出另外一只手，掐算了一下，“明白了，你用了密言宗的黑符，法术冲突，导致体内雌雄激素混乱。” “你这掐算的速度也太快了，两秒就算出一个人的命运。”她突然想起一个有趣的问题：“财神哥哥，我问你，不是说佛是没有性别的吗？” “确实。” “那你怎么能让我叫你哥哥呢，你既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 “佛祖降落凡间时，必须要以人形显现，否则你们也认不出来，所以要化成男或女，好叫你们认得我，我现在化的，是男子，叫我哥哥很合理。” “那你化成人形的时候，是不是像式神一样，连那玩意儿也会一起变出来？” “哪个玩意儿？” “能显示性别特征的玩意儿，你别再跟我装傻。” 多闻天王笑了，“从刚才就开始观察你，你在温泉里和你师叔胡闹，就为了看他那所谓的性别特征，你为什么这么好色？” “我……我哪是好色，我我我是好奇，不对，我是好学！你竟然从云层里偷窥我，过分。” “不是偷窥，是观察，你别结巴，我又没有责怪你，凡人有色心是很正常的，不然你们都要成佛了。我只是问你，为什么这么好色？” 南宫兜铃在胸前互相戳着手指头，一副羞怯的模样，“那啥，我就是想看他的身体嘛，心脏砰砰跳的，感觉好刺激，我想要探索我不知道的事情，这也不许吗？” “有人好财，有人好色，你还算好，不会隐瞒，最怕的是自欺欺人者，明明沉迷得不可自拔，却不敢认，虚伪是罪大恶极，你够真诚，我挺喜欢你。”他低头看着她，绿眸中闪过一丝星光，“你对我幻化成的人形有兴趣？” 她点点头。 “我可以告诉你。”他抓住她的手，带入他衣袍下。 他的眼神就像显微镜，南宫兜铃觉得自己是他眼皮子底下的标本，他从容的笑看她的反应。 南宫兜铃脸色发红，说不尽的害羞，自己的手心按在一处形状独特、柔软但是毫无体温的地方。 她明白了。 他有。 “你这身体，也能让女子怀孕吧？”她把手抽了出来，半天不知道该放哪里。 多闻天王说：“魔能让人受孕，佛也能。佛之中，也有动过凡心的，一旦有了人的心，就不算佛了。” “仙呢？” “仙有很多种，你问的是哪一种？”他的绿眸犹如沉寂的湖水一样平静。 “凡人修成仙人以后，会怎样？” 多闻天王回答说：“对你们凡人来说，修仙和成佛的途径差不多，凡心还在，就成不了仙佛，成了仙佛的，这个人便会失去原来的性别，不再有男女之分，肉体会消失，只有精元永存，也就是说，魂魄会不死不灭，只有降临人间时处理一些事务时，才需要变幻一具实在的肉体出来，好方便行动。” 她顿悟。 所以他才不会介意她伸入他的衣襟，对他来说，摸他那里，就跟摸他的鼻子眼睛是一个样的，他没有区别对待，因为他没有凡心，不会像人一样充满羞耻和贪恋。 他的心如石头般无情，身体则像木头般没有欲望。 “那你这具变出来的肉体，是没有感觉的吗？” 他摇头，“我说了，动了心，身体才会像人那样有感觉。” “这点和式神不太一样，式神是有感觉的。” “式神在我眼中，只是比较高级的妖怪罢了，根本不能和真正的神明相提并论。” 南宫兜铃学到了不得了的知识。 如果对绥草说，她是抱着好学的心态才会问对方这么多脸红心跳的问题，绥草一定不信，只会嘲笑她满脑子被命根子给统治住了。 她感激他的耐心解答，心想这个佛祖脾气不坏，她一个平常人类，他却愿意问什么答什么； 她只是没料到，他会握着她手，让她切身的去体会他的身体，这个举动令她心潮起伏，加速的心跳久久难以平息，脸上红晕至今未消。 “财神哥哥，我知道我没完没了，但如果不问，下次未必还有机会见你，神明的事情，你比我清楚，我想知道，成了仙的人类，最后都去了哪里？为什么在世间找不到他们的影踪？你这个佛都会下凡，为什么成了仙的，反而不出现了？难道，修仙是一场大骗局，世界上根本没有修仙这回事？那些所谓修炼成仙的人，其实是死了吧？” 多闻天王静静的笑着，不说话。 “不会是天机不可泄露吧？” “夏虫不可以语冰，对活不过夏天的虫子，不能与它谈论关于冰雪的事情，因为你说了，它也听不懂。” “你说出来听听看，我未必不懂。” “成仙最后一步，是肉身融化，精元进入九天外的天庭，还要再经历一番涅槃，方可正式成仙，若是熬不过涅槃的考验，精元就会干凅，逐出九天，飘入太空深处，成为没有生命的星际尘埃。我只能说，能通过的涅槃的人，少之又少。” “也就是说，在我们凡人眼中，看见一个人的身体没了，灵魂升天了，也并不代表他就成仙了对吧，他还得经历什么涅槃？好麻烦。涅槃是怎样的一个步骤？” “从太阳上刮来的风，你能想象得出来吗？” 南宫兜铃摇摇头。 “涅槃就像迎面抵挡太阳上的暴风，等到风停住了，你还在，那你就能获得永生。” 南宫兜铃陷入沉思，果然听不懂，她这只夏虫还是乖乖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