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点头,清雅便随着她们一起往里走去。清雅放下帷幔,将三人禁锢在一个不大的范围里,司徒颜放开秦可卿的手,目光在她略略僵硬的五官上打转,低声问她,“可卿,是我和清雅帮你脱,还是你自己。”
秦可卿眼神发了一阵子的直,好半天才启口,语气轻轻,“我自己来吧。”
司徒颜听后,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秦可卿总算是没有辜负他们的一番好打算,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她修长瘦的能看到骨节的手缓缓地伸到自己的腰带上,微滞后,还是将腰带解了下来,一身天蓝色的纱裙微微浮动,衬得秦可卿那张巴掌大又有些苍白的小脸更显楚楚动人。
司徒颜这下可真知道什么叫病西施了,秦可卿柔柔弱弱中透着我见犹怜,就是身为女子的她看着,都忍不住想要去怜惜她。
天蓝色刺着精致的纱裙被秦可卿脱下放在床上后,司徒颜的眼中就出现了她里面明显短小和旧的衣衫,她拧眉的功夫,手就伸到她袖口上,将那似是九分袖的袖口攥在手里轻轻地摩挲着,“我刚刚还在奇怪,秦家一家总是虐待你,怎的给你好衣裳穿,原来只是在其表啊!”
若是秦可卿穿的破破烂烂,外面的人肯定要指着秦家主母脊梁骨骂她苛责先夫人所生的子女,眼中容不得人,所以这才为她准备了几身像样的衣裳吧。
秦可卿面色略显赧色,她尴尬地扯了下唇角,继续脱自己身上的衣裳,身上的衣裳解得差不多时,她微微转身,撩开自己的长发,将自己的后背递到司徒颜的眼前。
司徒颜低头看去,就见白皙的背脊上伤痕纵横,狰狞异常,有的是老伤已经结了痂,有的却是新伤,伤口都是鲜红的,她看着双眸不断地瞪大,最后睁成了铜铃状。
“秦家都是魔鬼吗,你是刨了你继母家的祖坟了吗,他们竟然对你一个弱女子下这么重的手。”
秦可卿知道她看清楚了,便将自己衣领上拉,将自己后背裸露的皮肤盖住,而后默默地穿着自己的衣裳。
“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荆棘条打的吗,伤口怎么那么深。”司徒颜双眸怜惜地看着一脸平静的秦可卿,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是木头吗,他们这么欺负你你为什么还要待在秦家,你都不会跑的,就任他们将你折磨死。”
秦可卿喉咙间轻轻地滚动了一番,她抬眼看向为她伤心的司徒颜,轻声开口,“跑路是需要户籍的,我爹是不可能让我单立户头。天下虽大,却没有我秦可卿的容身之处,除了待在秦家,我别无其他出路。所以,他们打我骂我,我都要受着,反抗只能连累自己,连累到身边的人。”
“你怎么那么傻!”司徒颜的心被塞的满满的,她同情秦可卿,也心疼她。她是这么一个温婉美丽的女子,理应幸福,谁知,过的竟然如此的艰辛。
“颜儿,我给你看我的伤口,并不是为了想要你帮我。”秦可卿神色很是坦然,她说,“我是想要你和二公子都清楚,我秦可卿是怎样的人,我不希望和二公子有所纠缠,因为我们不合适。”
她家世虽然不错,可是秦家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身子这些年也算是在秦家折腾坏了,这样一个身无是处的她,怎么能耽误了司徒浩文。他长相帅气,玉树临风,性格好,家世好,应该有更好的世家女子来与之相配,而不是她秦可卿。
司徒颜听出了她拒绝二哥之意,心下激动,她抓住她的手,试图说服她改变心意。司徒浩文是个好男人,她秦可卿眼神清澈,举止谈吐落落大方,她相信也是一个好女人。这样的两个人,其实是般配的,更何况她二哥还很钟意她。
“可卿,我们虽然接触的不多,可是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的,二哥也不会。你性格温婉,二哥也温文尔雅,你们这样的两个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若是你们不合适,那天下岂不是更没有合适的人了。”
秦可卿摇头,她推开司徒颜的手,垂下头默默地整理自己的衣裳,脸上笑容苦涩,“你不会明白的。”
她说的不合适不是性格,不是外貌,而是家庭。她有一个那么肮脏的家庭,怎么配的上含金汤勺出生的贵公子司徒浩文。不配,着实的不配。她感觉自己若是嫁给司徒浩文就是给他抹黑,别人会在背后议论司徒家的,他们都不该承受这些,所以,她不能够起这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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