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没有官兵,朝廷也没有?”祁睿薄唇稍稍抿紧了一些,“钱光敏,你去年六月份上任,到今年,也足足有一年了,这一年,关于黑风寨抢夺赈灾款一事,为何你不递折子上报朝廷?就这一条欺上瞒下,就够诛你九族的!”
“卑职并未隐瞒……”钱光敏赶紧跪在地上,“王爷请明查!就是借卑职一百个脑袋,卑职都不敢瞒着这么大的事。赈灾款被抢,前府衙害怕受到牵连自行吊死,卑职上任后,就写了折子,做了加急件,快马加鞭送到了总督府,还特地和总督大人说明过……卑职就在府衙一直等消息,从比后就没了音信,催促过两次,也都没有回复……”
“照你的意思,你没问题,出问题的是总督府?”
祁睿目光沉沉,深不见底地看着他,“总督府包庇黑风寨,故意不让朝廷知道他们抢劫赈灾款的事情?”
总督府的唐真远可是祁宇和姚贵妃的心腹啊。赈灾款被劫,他欺瞒不报,护着黑风寨,这可是自掘坟墓!
“卑职不清楚!”钱光敏头又低了几分。实际上,他没得到总督府的回信,就派人去了解情况了,这一了解,才发现里面事不少,件件不是他小小府衙能管的了的。
“总督府欺瞒朝廷的这件事情,本王会处理!你不用管了!”祁睿脸上浮现丝笑容,“陈晓峰也不急着抓,你照本王说的做……”
钱光敏就朝他凑近几分,听他安排……
“灾民之所以能受他挑拨,还是我们做的不好……”祁睿继续道,“将灾民安排好后,就将物资逐户发放了,派大夫医治,嘴好的安抚人心,热水整日烧着别间断,有杯热水在手,百姓也能稍稍感觉到点温暖……”
“卑职遵旨!”钱光敏抱拳应道,见祁睿又目光沉沉地看着涌动的江水,叹道,“春夏两季雨水多,天灾面前,很多时候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大水把我们的家园,一点点的淹没侵蚀……”
“天灾?这又何尝不是人祸?何尝不是两岸百姓自食自果?”祁睿身子站的笔直,面容冷峻地看着越来越窄的江,“擅自填埋,占用河道,扔垃圾,倒污物……今年大水冲毁家园,明年也会。以后接着破坏河道沟渠,别说下半个月大雨,三五天就能让你们没家可归!”
祁睿的话很冷,又极威严又没有一点温度,钱光敏就老老实实的站着,不敢看他一眼,只是低着头。
“这次雨水下去后,重新通河道,把江边擅自填埋盖的房子拆了,禁止任何人再扔垃圾倒污物,加宽加高江堤……”祁睿抿紧薄唇,话从牙齿间吐出,“钱光敏,明年若是还有水灾,本王摘你全家脑袋!”
钱光敏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跪在地上猛磕头,“卑职一定加宽加固江堤,尽心竭力治理……”
祁睿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背着手阔步走了,钱光敏用袖口摸了摸脸上的冷汗,连忙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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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睿回到了府衙,他住的场所,刚一进门,清风就迎了出来,朝两人抱拳行礼,“王爷,钱大人!”
祁睿脚步不停地越过清风直接走进了门,钱光敏面色含笑地朝清风回礼。
“清护卫,这临近下午了,王爷还未用口饭,下官让厨房做点好吃的,给王爷补补身子?”钱光敏走进他,笑着对清风说,征询他的意见。
“钱大人,您不必准备什么好吃的,来份清粥小菜就成!”清风笑道,“这个时候要是大鱼大肉铺张了,咱家爷不仅不会领情,怕是您的好意会变成您的……”
清风没说完,钱光敏只听着,就觉得浑身发冷,向来朝廷派官下来,都是走走过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成,睿王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对官员苛刻,对自己更苛刻,这么多天下来,每天都是稀饭面条,一点荤腥都没有。其实,睿王从第一天到了他们这里后,他给他摆了接风酒,谁知道他拂手将酒杯砸了,还饿了自己三天,从此后,他就不敢再给他端什么,每次送饭都问问清风的意见,生怕下次不是饿肚子,而是该掉脑袋了!
“本官怕王爷受不住!”钱光敏不是为了拍马屁,真是怕祁睿饿坏了,那么大高个子,又是一个健壮的男人,这一天三顿都是稀饭,怎么可能填饱肚子呢!
“您就甭管咱们王爷了……”清风继续和钱光敏闲聊,不一会儿就跑来了一个小厮,说祁睿喊他伺候,清风连忙告别钱光敏,朝院里跑去。
钱光敏又被吓出一身冷汗,频频地用袖子擦汗。
“你和他有什么说的,要说这么久?”祁睿微微瞥了清风一眼,继续吹着茶水。
“钱大人吓得够呛,属下安慰安慰他!”清风笑道。
祁睿就将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面上,面露不悦地问道,“东西呢?”
“这里呢?”清风就从怀里掏出一沓子信来,递给祁睿,祁睿接在手里翻看着。
他从里面率先找出清雅的信件,目光在清雅写的‘王妃安好’,‘王妃时常惦记王爷,有时睡梦中还会呢喃王爷的名字’等等这些字眼上时就会面上笑容扩大,眉梢微扬。
看到这些字后,他才细细地从头到尾看清雅的信件,稍后后,又拿起了嘉元帝写的信件,从头到尾看一遍后,他的手指攸地收紧,紧紧地攥着纸张,眸子闪动着隐晦不明的光芒。
他私自囚禁慕容谦,被镇远侯得到了消息,最近,他的人马已经出发往京城而来,依父皇的意思,怕是要向他讨个说法。
来者不善呢!他还要赶紧想个应对之策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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