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慢慢地停了,雷声渐渐远了,甚至太阳的光线已经隐隐地穿透了乌云,好像随时都会破云而出。
殳无刃没有离开,但他已经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一双眼睛死死地锁在安陵松的身上,好像怕她随时都会离开似的。
安陵松的剑卷在了归远丰的手腕上,只要她一用力,归远丰的这只手便废了,吴风起终于这时想到这是自己家了,跃到屋顶劝架。
“贤侄,如果大家有什么误不会,不如坐下来好好谈,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归远丰没说话,但明显已经放松。
见归远丰放松,安陵松自然也收起了剑,但她还是选择站在了殳无刃的前面,似笑非笑地看着吴风起:“吴门主,我就好奇是不是你们这文州雨有什么毒,所以浇不得,下雨的时候您不出来劝架,这雨停了,架也打完了,你来劝架了,也不怕我们把你的宅子给拆了,也不怕……”
她微微地侧头往后看了一眼:“侯爷当真在你家出了事,无法向朝廷交待……”
三分笑意的眼睛朝着吴风起弯了起来,乍看之下,仿佛笑容达到了十分,可是那里传达的嘲弄与冷然却如有实质的刀剑。
吴风起自认自己没必要怕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她武功盖世,但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他无所畏惧,但他却还是不自觉收敛了自己怒火。
他在生气,却气得十分有度:“姑娘这话是何意?归贤侄不过是听说侯爷最近武功大进,想要切磋一番而已,谁曾想侯爷身边这位有所误会,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他转身向殳无刃深深一揖:“此时确实是在下疏忽,还望侯爷恕罪。”
殳无刃全身被雨浇透,头发沾在头皮上,脸色苍白透明,眼睛半睁不闭,看起来随时都能晕倒的样子,此时被卢风扶着,只是微微一抬手,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安陵松看得是又心疼又气恼,当下也顾不得跟吴风起和归远丰计较,上前把想把人扶到自己背上,结果发现自己身后地背起,转手又扶到了卢风的背上,然后一记眼刀扫向吴风起:“让人准备热水,把大夫找好,送到松柳院去。”
说完,带着卢风掠与屋顶,朝着松柳院而去。
吴风起站在原地有些懵,他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有人以这种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即使是那些京城的贵人,都没有过。
这心气儿莫名的就憋屈了起来,而始作俑者的归远丰自然就成了他头号撒气桶子。
不过却也不好太过,只能是微微带着长辈责备的请听敢说道:“贤侄,你太冲动了,就算有所怀疑也不应该。”
归远丰此时也是狼狈不堪,一身青衣湿透,头发一缕一缕地粘在头发,甚至还有水从头顶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他把把剑归鞘,朝着吴风起深深一揖:“门主,是远丰冲动了,只是一看到他,我便想起晓春,一时没控制住,是远丰失礼。”
吴风起上下打量他,可以江湖上的人还不知道归远丰对连晓春的心思,但几家交好的门派与世家却也清楚,要不是人家早就心有所属,婉言拒绝,他能退而求其次只能选归远溢那么个玩意?
“贤侄的心情,老夫可以理解,只是这安世侯深不可测,他这次来文州,甚至光明正大地说去参与伏魔会,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如我们先静观其变。”
归远丰眼底依然难掩恨意,但却慢慢地收敛起来:“就听门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