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站在门槛之上,便是将大门往里推去,一股厚重的香味扑鼻而来,让陈无心浑身一个激灵,虽说是香味,但似乎是刻意为了掩盖臭味一样。
门缓缓被打开,一块木板先是映入陈无心的眼中,紧接着便是一台梳妆台,上面的镜面倒映出一些奇怪的景象。
仿佛是什么红木盒子,上面还绑着一些红线,还有一串摇铃,就像,就像棺材一样!
陈无心当即感觉到不对劲,手中的降魔杵已经放在了身前,仿佛下一秒就要挥舞出去。
等到大门打开,里面的景象这才真正地展示在陈无心的眼中。
是棺材没有错,不过还没有落地,里面摆放着的,是那些安详睡去的逝者,香味也是从他们身上传来的,没错,那是厚重胭脂的味道。
送葬之前,将自己最漂亮,最俊美的形象回归于土,画上夸张却凄美的妆容,是他们这一生最后的句号。
也就是说,这老奶奶不仅是栉工,还是一位敛容师,为死人化妆的妆容师。
陈无心看到这一幕,实属没有想到,当即收起降魔杵,向他们安静地鞠了一躬,以道歉自己冒犯之意。
“娃子,你过来吧。”
老奶奶在前面催促着,拄着拐杖便是走了过去。
陈无心闻声,小心翼翼地在棺材之中穿行,最终来到了房子的前堂。
这里也有一座梳妆台,还有几个水盆,一张木桌上摆放着有三种不同大小的剪刀,上面还有几捆折叠好的毛巾,倒也算是装备齐全。
顺着这位老太太的行走地方看去,一个特殊的木架上挂着数十条长发,上面还滴着水,顺着这些头发往地上的水盆上落去。
这些义髻的制作原材料都是少女的秀发,所以需要多加湿润保存,不像是外面晒干变形的头发,这里的义髻倒是形态姣好,一看就像是少女的头发一样。
“这怎么卖?”
陈无心走上前去问道,细细地打量着眼前各色不同的义髻,觉得都十分够用。
“这里的义髻只能借,不能买。”
她回应着,手摩挲这些头发,就像宝贝一样。
不能买,却是能借,除了所有权之外,似乎并没有多大区别。
陈无心想着,便是顺势问道:“如何借?这些碎金够不够?”
便是掏出数十枚五铢钱递在她的身前,似乎并不受用。
那老奶奶抬起头,用自己不怎么清澈的眼睛打量着陈无心的面容,忽然伸出手来握住他的下巴,左右晃动着。
这一举动,就像公公婆婆大量媳妇一样,让陈无心有些疑惑,竟是不知所措。
“在我这,义髻都是与妆容成套借用的,规矩改不了。”
她说着,便是指了指对面的梳妆台,暗示地十分明显。
她的意思是,历来的客人在她这个地方画过妆了,这义髻才能借去一用,倒是一个死板的规矩。
陈无心不得不考虑其中的意义,潜入合欢宗的身份到底可以达到何种地步?
“僧人的脸,化成女子,定比得上英气大方的花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