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蓝皎带着一头的雪进了殿,单膝下跪:“给陛下请安。”
“免礼吧。”修宁裹了裹大氅,坐回殿内。
待承德等人退下后,蓝皎才起来道:“陛下,高去闲高大人的墓,江浸亲自护送回南陵祖坟,边境流放的族人也恢复身份,宗祠恢复香火供飨,若想入朝为官的,可以凭借自身努力三年科举,陛下意下如何?”
修宁一字一句听了,点点头满意道:“你们办事,朕放心。”
和高去闲不能相认,但修宁终于护住了高氏的清白,从此坦坦荡荡,仍然是南陵书香传世的世家。
至于她被世人所诟病的妓子之女出身,她早就不在意了。
她会用太平盛世告诉天下人,出身,并不能决定一切。
和蓝皎又闲谈几句,只听外面突然骚动,接下来就是秦敏狼哭鬼嚎的叫声:“陛下,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修宁和蓝皎对视一眼,怎么是秦敏。
他一直伺候女帝伺候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来勤政殿,肯定出事了。
“快让他进来!”
传令下去后,不多时,秦敏一身白雪的滑了进来,径直跪倒,泪痕满面。
修宁有些不忍:“秦公公年事已高,不必跪……”
“陛下!”秦敏悲怆的叫了一声,“太上皇,太上皇……宾天了!”
说完,秦敏老泪纵横,一个头磕到光洁的地砖上。
“你说什么?!”蓝皎也惊了。
修宁心口一沉,女帝,女帝怎么……死了?
这一年多虽然疯疯癫癫,可到底还活着,修宁私下问过御医,说女帝只要好好调养,再多活五六年不成问题。
怎么突然说没就没了?
修宁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什么时候的事?”
秦敏哭的几乎昏厥,还是外殿进来几个人把他扶起来,他才不至于瘫下去:“昨天晚上,太上皇就一直说冷,肩膀也一直抽搐,可是室内温暖,哪里会冷?今早,今早一看,人已经没了!”
秦敏痛哭不已,女帝神志不清,只怕昨天说的冷,未必是说天气,可能是身体出了什么大问题。
修宁站起来,又缓缓的坐回到椅子上。
室内沉寂不已,只听得到秦敏不住的哭泣。
“来……来人。”修宁闭眼,眼角干涩。
“奴才在。”
“准备太上皇的后事,务必按规矩办,不能让太上皇有半分不舒服。”
身边人一波波又开始忙起来。
忙女帝的丧事。
只有修宁是闲的,仿佛局外人一般,任由别人准备好一切,她只需要按规矩跪拜行礼便可。
经御医和仵作初验,女帝是死于心肺功能衰竭,换句话说,也算是油尽灯枯而死。
虽然谁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可御医没告诉修宁的是,她总觉得,女帝没疯。
而如果女帝没有心思放宽,一直郁郁的话,才会一年多就与世长辞。
但这样的话她不能告诉修宁,就烂在她肚子里,一如她见过的宫里许许多多的秘密一样三缄其口。
人都没了,再说那些话惹修宁伤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