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委实说地有些重了,一时间,舒慧的脸一下子变的惨白,大大的眼睛蓄满了泪水,牙齿更是紧紧的咬着下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让眼了掉下来。
大太太亦没想到老太君说出这种话来,但她到底比舒慧能忍,掩下心头的不满,羞愧的说道:“老太君,都是儿媳太过纵容惠儿了,儿媳回去会好好教导她的。”
老太君这才收回了目光,对着众人说道:“走吧!”说着便率先出了竹园。
大太太也不及安抚女儿的情绪,只得匆匆在她耳边说了一个“忍”字,提步赶着上去伺候老太君。
舒慧死死盯着舒畅的背影,心里的嫉妒一点点滋生成为仇恨,是这个女人让她成为了阖府的笑柄,是这个女人让她在老太君跟前失了宠爱,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舒慧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好半晌,才松开,用帕子擦去眼角残留的泪水,绽出一个笑容,跟了上去。
玉珠看到她家小姐甜美的笑容,不知为何打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凉意。
安云殿里,一张张楠木圆桌上铺着素色的桌布,每张桌子上都有十个素菜,一般打斋也不需要丫鬟在一旁伺候。因而这殿里头是各家的主子,而殿外则是丫鬟奴才。老太君带着众人落座后,不由的往沈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沈家的排座最靠近内殿,与舒家隔着一个景王府,沈夫人身边似有一个舒畅口中的素衣女子,不过脸被挡住了,老太君也看不出她究竟是不是仁孝太后。
白云寺的古钟又敲响了,然后有一白衣僧者高唱:“自皈依佛,当愿众生,体解大道,发无上心。自皈依法,当愿众生,深入经藏,智慧如海。自皈依僧,当愿众生,统理大众,一切无碍。”
僧者唱毕,殿里的众人都起身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斋会便正式开始。
身穿青衣小袍的小和尚捧着寺里特制的乌米饭和浴佛水进到殿里,四人一桌,两个和尚手捧乌米饭和浴佛水,另外两个和尚拿着两个勺子给在座的宾客盛饭舀水。
舒畅的心微微提了上来,抱着乌米饭的小和尚虽然低垂着头,舒畅却发现他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沈家那边,难道这就是幕后之人的后招,舒畅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舒余昕。
却听到“噗通”一声,沈家那边抱饭的小和尚手里的饭桶落在了地上。
殿里一下子犹如炸开的锅,几个神情异常的和尚纷纷从各处抽出武器,往沈家那边攻了过去。殿里的那些世家如何见过这阵仗,尖叫的尖叫,闪躲的闪躲,有的更是呆愣愣杵在那忘记了该有的反应。
小和尚们的目标很明确,只往沈家那一边攻去,当然若有那不长眼的拦了他们的路,他们也不会手软。
舒畅拉着舒余昕往墙角的方向退去,情势太过混乱了,她已经无暇顾忌二太太和老太君跑到了哪里。不知道被谁冲撞了一下,舒畅和舒余昕也被撞开了。
从天而将的黑衣铁卫已经和那些和尚缠斗了起来,兵器碰撞的“铿锵”声,以及刀剑划过肉体的声音,听的舒畅心里一阵阵发寒,太后这一招将太多人置于危险当中了,她是事先没考虑呢,还是压根没将这些人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