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母摇了摇头,眼里是无尽的思念。
褚飞尘怔怔出神,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面孔,当年亲送父亲出去做工,父亲便再未回来,至今生死未卜,也是父亲的消失,才迫使褚飞尘变得成熟。
“父亲,一定要保佑小龙……”
这对母女忧虑之际,魏宇临近阳府门前。
两个护卫本想驱逐,看清魏宇面具,都将信将疑地打开大门,领着三人进入。
阳府很大,院子里种满绿植。
这在满是冰雪的承国极为少见。
三人跟在阳氏家仆后房,走向阳府深处,任清秋和姜竹月依旧满心不解,不知道魏宇为什么会莫名插手此事,又不便猜测,只能猜测魏宇这是拔刀相助。
魏宇目光平淡,内心却翻起不小波澜。
世上巧合太多,没想到在此居然能遇上褚云天的家人,仔细一想,张鲁之和金老大在旻国的势力无人能比,却久久没有找到褚飞尘母女,原来他们早已离开旻国,也不知出于躲避战乱,还是有其他缘故。
另外……
没想到褚飞尘母女居然跟阳氏还有牵连,褚云天的二子年龄不大,消失在阳府门前;
结合此行的目的;
魏宇隐隐有个不好的猜测。
他思索之际,渐渐临近了阳府正院,但见一个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颇有威严,刚一走到面前,便让所有下人退去,独自面对三人。
“……父亲。”
魏宇收敛心思,以阳琰的声音开口。
他在任清秋身上询问过许多阳氏相关,此人的体貌特征与任清秋说过的阳氏家主阳惊涛,一模一样。
“许久未见,气息又变了。”
阳惊涛颇具威严,眉眼间忽然露出一丝欣慰,“琰儿,近些年你为我阳氏在外操劳,辛苦你了,所幸在仙门修行,对你有很大益处,先祖恐怕万万没想到,我们阳氏居然还能出一个先人……是了,在家还戴什么面具?”
“人多眼杂,总要防范些。”
魏宇呵呵笑道:“教主说这批孩童都准备好了?”
“是,也不知那老道人每年要这么多孩童做什么,还必须要七岁上下的孩童。”
阳惊涛似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看得任清秋和姜竹月,并未说下去,摇头道:“也罢,有他无妄教相助,我阳氏千百年也不会垮,往后还能出现更多仙人;琰儿,你要加把力,最好受教主赏识,成未来教主。”
“定不辱期望。”
魏宇微微一笑,轻声道。
阳惊涛满意点头,走进正厅,拉开墙边的一幅画,竟有暗门,他推门而入,幽幽烛火透来,魏宇三人都是初次见到这密道,眼神颇为惊异。
他们不动声色跟上,深入密道。
没走多远,便能看到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烛火更暗,阳惊涛率先走了下去。
魏宇跟在身后,嗅到浓郁的血腥味。
他投下目光,血腥味从地下室传来,一步步踏入,世界仿佛都陷入寂静,直至往黑暗中走出一段距离,隐约听到各种粗重的喘息,空气压抑。
三人跟随阳惊涛,踏足地下室。
地下空间不算很大,入口零散站着几人,都是些赤裸上身的健壮汉子。
魏宇瞳孔微震。
更深处竟有一个个七八岁的少年,密密麻麻,粗略数一下便有数十近百,此刻全部昏迷,只发出虚弱低微的呼吸,任清秋和姜竹月看到这一幕,也是脸色微变。
“阳老爷。”
“阳老爷。”
几个汉子落来目光,笑着拱手。
“开始吧。”
阳惊涛目光淡漠,抬手道。
那些汉子点头,往两边案台走去,边上有许多器具,更血迹斑驳,其中几个汉子随手抓住昏迷的少年,扔上案台,无不双目炯炯,一副兴奋的模样。
魏宇眉头微皱,这些汉子尽管大多都只是尚未破境的寻常人,但身上的杀气十分浓重。
可见其手下人命不少。
“等等。”
眼看一个个少年被扔上案台,魏宇心感不祥,按捺不住开口,目光扫向阳惊涛。
众位汉子停手,面有困惑。
“这是在做什么?”
魏宇略一踌躇,不动声色地问。
“……琰儿,你忘了?”
阳惊涛呆了呆,双眉一动:“你们教主让我们每年抓一百个七岁上下孩童,剖开心腔,取新鲜心脏,然后分别送到教门……琰儿,你怎么了?”
魏宇瞳孔剧烈收缩。
姜竹月花容失色,瞬间明白地下室的各种用具的作用,任清秋更眉峰一抖,眼底露出杀机。
“每年都有么?”
魏宇极力保持冷静,沉着声音:“我修炼太久,有些忘了。”
“每年都是你来取啊。”
阳惊涛颇不理解魏宇的问题,眼中困惑更深。
魏宇目光扫过众多孩童,转眼明白了一切,那么,褚云天的二儿子,也在其中么?
他扯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容,“我想起来了……是了,我适才在门外看到有人在哭喊,说他们家孩子在阳府面前失踪了;是否也在其中?”
“自然是在的,这有何怪?”
阳惊涛下意识远离魏宇两步,皱眉道:“不过是个凡人妇女罢了,不足道也;琰儿,你该不会心生同情了吧?你是要做仙人的人,何必挂念此等凡人的死活,与其担忧这些无用之事,不如考虑如何将仙法传授给阳氏。”
“凡人罢了,不足道也?”
魏宇笑了,笑得格外冰冷:“无用之事?好,很好!”
他心下怒极,甚至连阳琰的声音都没有用,而是本音。
“你……你到底是谁!”
阳惊涛早就有所怀疑,此刻心底悚然,瞪大眼睛盯着魏宇,但有剑光忽闪,带起一线血花。
魏宇手捏长剑,面具上露出的双眼杀机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