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可以抗衡命数，为何道友...”
帝江没有问下去，显然无天的手段，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之前，无天之所可以复活他们十二祖巫，乃是因为他们命数未绝，真灵一直以魔种的方式，封存在巫族的血脉之中。
而如今，大司祭冥泽分明命数早已断绝，本早该消亡于天地，仅凭执念强留，最终仍摆脱不了消亡成空的命运。
可无天如今，却是生生逆转了大司祭的命数，让他死而复生。
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未入轮回第二步修士，皆在生死之内，生为因，死为果，既在轮回第一步，那么本座以因果第二步的手段，自然能以果溯因，以死求生。”
无天淡淡道，语气随意淡然，十一祖巫闻言，却是暗暗心惊。
轮回第一步...因果第二步...
这个时候，他们终是知道，无天所修的道，与他们的道，截然不同。
他们十二祖巫主修肉身神通，而洪荒生灵修元神天道，可无天，却是修因果轮回。
无天触及的道的层次，远远在他们之上。
怕是只有道祖鸿钧才有这般天大的本事，直指...大道本质。
“道友手段...帝江佩服。”
帝江拱手，语气之中带着十足的尊敬之意。
他心中对无天的小觑，早已烟消云散，如今，却是越发敬畏。
“主上...老奴没死？”
冥泽的眼中有些迷茫，显然，他还没有缓过神来。
毕竟，命数断绝，他本该寂灭，可如今，他却是安然无恙，这让冥泽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帝江撇了一眼冥泽，“还不谢谢无天道友？”
冥泽听闻，却是恍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身躯颤抖，激动无比。
看向无天，冥泽猛地跪下，滴泪横流，泣声道，“冥泽一介将死之巫，何须大人徒徒消耗法力如此垂帘，不值当，不值当。
“本座救你，自然是因为，你还有一些价值。”
无天淡淡道，幽深地眸子落在了冥泽的身上。
“我？”
冥泽一愣，不解地看向无天。
他显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价值。
“天人第三目。”
无天淡淡道。
“天人第三目?”
听到无天的话，冥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却是苦笑道，“大人，我的天人第三目早已在之前的巫祭之中涅化成灰。”
之前本以为后土已经离开巫族，冥泽便欲以天人第三目的代价，将自身真灵强行转化成最后一颗魔种，代替后土复活。
却不想，无天出现，阻止了一切，不过他的天人第三目，也彻底消失不见。
“本座既可以让你起死回生，自可以让你重新拥有天人第三目。”
无天一指点在冥泽的眉心，无尽的因果之力爆发，一丝丝恐怖的悸动正在不断酝酿。
下一瞬，似有冥冥中的桎梏被打破，冥泽的眉心之中，出现了一道赤红的印痕。
此正是，天人第三目。
随着天人第三目的再塑，冥泽的双目仿若失去了焦距一般，再没有眸光闪烁。
他的目力，在这一刻，尽失。
但冥泽的语气之中，并没有丝毫的悲伤之意，反而是无比的激动。
拥有天人第三目，何惜成为一个瞎子。
“嗯？什么情况？”
冥泽一愣，他却是发现自己又能重新看清周遭之景，而眉心之中的天人第三目，仍旧存在。
“大人...您...”冥泽愣愣地看着无天。
显然他知道，这一切是无天的手笔。
不仅让他重新拥有了天人第三目，还保了他目力不失。
只不过注意到无天掌心之中悬浮的东西，冥泽心头巨震。
因为无天掌心之中的，赫然便是天人第三目。
那赤红色的印痕，那能沟通深渊禁忌的天人第三目，那曾经带给他巫族希望的天人第三目，如今在无天的手中安静地悬浮着。
无天，竟是复刻出了一模一样的天人第三目。
可，这又怎么可能？
光是他，巫族的大司祭，也是顿悟了无数个岁月，才能拥有一只天人第三目。
而天人第三目，更需要以自身为灵躯，作为承载的对象。
可大司祭分明看见，无天掌心之中的天人第三目，根本没有任何消亡的迹象，显然，并不需要什么依托。
太过...不可思议。
“如果本座之前没有看错的话，你之前，应该借天人第三目，沟通了禁忌。”
无天把玩着掌心之中的赤红印记，补充道，“还献祭了整个巫族的气运，只为让它，替你们打开一线生机？”
“没...没错。”冥泽下意识地开口。
“值得吗？”
“以一族气运为代价，换来进入深渊的机会？”
无天幽幽道，语气莫名。
“自然是值得。”冥泽的语气有些酸涩，可想到之前所为，他的目光却是无比的坚定，显然他并不后悔。
“若是道友没有出现，巫族怕是，真的没有生路了，若是不放手一搏，那就只有献祭一条路走。”帝江走了过来，语气有些复杂。
“想来道友应该发现了魔界的诡异之处，魔界脱离洪荒，脱离天道，似乎接连着另一方时空。”
帝江目光幽幽地看着天际，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敬畏，“我的魂念寄于残骨的时候，亦是察觉到了那冥冥中的一缕意志，这缕意志，对我巫族的气运尤为贪图，并承诺献祭气运之后，可以打开他那一方世界的接引门户，让我们巫族，进入那一方世界。”
“可最后，还是失败了。”
帝江看着无天，眼神有些复杂，甚至其中隐隐有几分落寞。
“魔种，便是那道意念，助吾等容纳的真灵之壳，便是他助吾巫族凝聚。”
帝江继续道，却是开口道出了魔种的辛秘。
无天听闻，双目却是微微一凝。
他先前猜测，魔种是罗睺布局。
可在吞噬罗睺之后才知道，魔种的情况罗睺亦不太知晓，不过罗睺却是似乎抱着和巫族一样的打算，他想做一只黄雀。
若是巫族将门户打开，灭世黑莲一样可以进入那一方门户之内，超脱洪荒天道。
而若是巫族失败，欲要以献祭全族的代价，强行复活十二祖巫，罗睺亦可以借此吞噬巫族的盘古精血，再炼魔躯，重生天地。
可惜，无天的提前到来，打破了罗睺的所有算计。
如今帝江再言魔种，结合罗睺的真灵记忆，无天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若你所言为真，本座倒也不能太过冒险。”
无天看着帝江，幽幽道。
“道友原本是打算....”帝江双眸微凝，他听出了无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