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嗯——” 噼啪一阵脆响，厨子浑身痉挛，仰头便倒。 谢钦赶紧扶住，但这厨子脑袋大脖子粗，典型的伙夫体形，体重也恁地结实，差点把他压在下面，这时戚不二赶过来，两人合力，才把厨子放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二人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赶紧靠到长长的案板后面。 下个瞬间，厨房的门开了。 谢钦探头一看，只见一个保安缓步走来。 那保安看到案板上的菜刀和备料还在，厨子却不见了，顿时“咦”了一声。 谢钦暗叫一声不好，拍拍戚不二的肩膀，示意他到案板的另一边去。如果那保安到这边察看，不管从哪边走，都要把他当场弄晕。 “林大壮！” 那保安吆喝一声。 谢钦隐约听见躺在地上的厨子呻吟一声，心里一惊，不会还能听见吧？赶紧掏出散雾倒，冲他脸上来了一下。 保安没听到回应，又上前两步，叫道：“林大壮！” 谢钦精神高度紧张，左手电棒右手散雾倒，时刻准备着。 那保安摇了摇头，嘟哝一句：“又特么开小差了。” 说罢转身推门走了。 谢钦松了口气，赶紧把案板上的备料都扫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以防那保安一会儿回来察觉到异常。 搞定后，他按下无线电，低声道：“焕兄，我们进来了，弄晕一个厨师。” “收到，找找仓库和地下室。” “知道。” 谢钦揣起无线电，站起身四下打量一番，发现厨房另一侧还有一扇门，便招呼戚不二一同前往。 一拉门，却发现上了锁。 “怎么办？”戚不二问谢钦。 谢钦想了想，既然是厨房里的房间，那厨师身上应该会有钥匙，便道：“咱们去搜厨子的身。” 两人回去，从厨子后裤兜里摸出两把钥匙来。 其中一把可能是住宅钥匙吧，谢钦心下暗忖，只能挨个试一下了。 第一把压根插不进锁眼。 第二把则顺畅地转动起来。 就是它了！ 喀的一声响，谢钦伸手拉开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这里的温度比外面低多了！谢钦打了寒噤，往里一看，只见到处都是吊挂的生肉，原来是一间冷藏室。 这倒是个关人的好地方，谢钦心想。 他把想法跟戚不二说了，后者表示赞同。因为吊挂的生肉太多，看不到里面，两人便打算一起进去看个究竟。 一直到最里面都没看到戚不凡的踪影，但两人发现还有一个小房间，门上了锁。 谢钦再拿两把钥匙去试，都打不开。 见门上有小窗户，谢钦便踮起脚来，往里看去。 小房间里有一张椅子，却不是普通的椅子，谢钦看得分明，椅子的扶手和腿部各有两个半圆的环，这显然是用来拘束椅中人手脚的。 旁边的桌上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仔细一看，谢钦心里咯噔一下，这些东西好像在电视上看过，似乎是审问用的刑具！ 再看马赛克地面上隐有血迹，谢钦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刑具和血迹，这个房间是刑房！ 虽然知道福禄寿酒家是汪宏才开的，也知道辽东汪家做着黑道勾当，但谢钦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在饭店里搞出一个刑房来。 “里面有什么？”身后的戚不二问道。 谢钦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 椅子上面没人，屋子里也是空的，这意味着，戚不凡不在，至少现在不在里面。 地上的血迹会不会是他的？谢钦心想。 戚不二见他一直不说，又问：“怎么了，谢钦？” “啊！哦。”谢钦回过神来，对戚不二说，“里面是一件刑房。” 话音刚落，就见戚不二的表情变了。 “但，是空的，你哥不在里面。”谢钦又道，不知这对戚不二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我看看！” 谢钦赶紧让开，戚不二踮起脚来，扒着窗户往里看。 谢钦问他：“你说那血迹，会不会是……” “不是。”戚不二头也不回地打断了他，“那些血迹已经干了，而且看颜色在三天时间以上，肯定不是兄长的。” 谢钦按下无线电汇报自己的发现：“呼叫焕兄，我们在厨房的冷藏室发现一间刑房，但戚不凡不在里面。” “……收到，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谢钦收起无线电，见戚不二还在看，便拍拍他的后背，说了句：“走了。” “哦。” 戚不二这才下来，表情有些不安。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明他们没有对你哥用刑。” 戚不二略一点头，表情有所缓和。 “我们走吧。” 两人刚走出冷藏室，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赶紧就近藏了起来。 门一开，谢钦探头看，又是刚才那个保安，他见案板上面干干净净，便骂了一句：“特么的，这个林大壮，下班也不说一声。”说罢关上灯出去了。 屋里顿时陷入黑暗，只有那保安进来的门附近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光亮，那是传菜口。 谢钦哭笑不得，笑的是不用担心厨子被发现了，哭的是这下看不清地面了。只好拿出NOKEYA-X来照亮。 借着手电的光，他和戚不二摸到门口。 从传菜口看去，外面就是点餐的柜台，再往前就是用餐的地方了，还有两桌客人在。 谢钦打开门，探头一看，外面是走廊，没有人在，那个保安不知跑哪去了。 他招呼戚不二出来，两人一起向走廊另一头走去。 走廊尽头是楼梯口，谢钦一看还有向下延伸的楼梯，便知道这里确有地下室。 两人一起下楼梯，发现地下室的门上了锁，谢钦抱着试试看的心里，拿厨子的两把钥匙出来试了试，结果还真有一把好使。 开门进去，一片漆黑。 谢钦借着NOKEYA在门旁找到开关，按下，一盏白织灯亮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他看到，这里的空间不大，到处都是货架，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啤酒饮料，也有腌鱼腌肉。 转悠一圈下来，角落墙上一扇铁门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你去门口警戒，我看看里面有什么。”谢钦对戚不二说。 戚不二正要说什么，谢钦又道：“你的感觉比我敏锐。” 戚不二不太情愿地点点头，去了门口。 谢钦暗叹一声，走到铁门旁拽着门把手一拉，却纹丝不动，原来铁门也是上锁的。 不用拿钥匙试了，那个厨子的钥匙一把是冷藏室一把是仓库，看来他不是汪家集团的成员，就是个普通的厨子。 谢钦仔细打量铁门，发现一个长方形的纹路，位置正对自己的眼睛。 他心里一动，伸手去抠纹路的缝隙，就听嘎啦一声，那“纹路”被他拉开了一条缝。 果然是窥视孔！ 谢钦两指用力，把挡板完全拉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借着光亮，他看到墙上挂着十余副手镣脚镣，竟是一间囚室。 谢钦转过身去，戚不二正站在门口警戒，但他的眼睛可完全没在警戒，直勾勾地看着谢钦这边，显然想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看他这个架势，谢钦不由摇头，你这哪有警戒的意义啊，早知道还不如让你来看呢。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问题是，谢钦也不知道空空如也的囚室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于是他对戚不二说：“是间囚室，没人。” 戚不二皱起眉头。 “焕兄，焕兄，”谢钦按下无线电，“我们在地下室发现一间囚室，里头是空的。” 对面传来滋滋一阵乱响。 谢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里是地下，连忙拉着戚不二离开仓库，回到厨房。 他再次按下无线电，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徐焕。 “……这样啊。” 徐焕的语气，就好像他已经料到这个结果一般。 谢钦看看戚不二，后者沮丧的情绪已经表露无遗。 “虽然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但你们还是去二楼的包间看看吧。”徐焕又道。 谢钦猜得出来，徐焕这么说就是为了戚不二，因为这里有囚室，没必要把戚不凡关到包间，何况他还是汪家的敌人。 戚不二的眼睛一亮，连声道：“对对！我们这就去包间看看！” 谢钦也不说破，既然首要目标是找人，那就找个底朝天好了。 两人走到厨房门口，忽然听到一阵喧闹声响，是一帮人在说话，有一个说话颠三倒四的，显然是喝高了。 看来是在包间吃饭的客人，谢钦心下暗忖。 把戚不凡关在包间，那不是耽误生意么？他顿时感觉这个可能性变得更低了。 从取餐口往外看，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显然是打烊了。 一群穿便装的年轻人有说有笑地从大门走了，谢钦猜测，他们可能是店里的服务生。 又一阵脚步声响起。 “监控怎么坏了？” “不知道，说是短路了。” 谢钦心里一动，待脚步声经过门口，他扒开一条缝窥探，看到两个保安。 “特么的，好死不死的，怎么这时候坏了！希望别来贼！不然这个月工资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