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焕吐槽袭击唐忠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深谋之人，然后对唐忠说：“这帮愚蠢的家伙！难怪唐书彦敢冒险救你。” 唐忠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只可惜，他们虽然愚蠢，却没留下什么线索。” 徐焕道：“也不能说一点线索都没有，至少我们现在可以确定，那些人绑架了唐若若，既然是绑架，就一定有藏身之处，我们可以从这上面入手。” 唐忠又摇摇头，说道：“这个线索跟没有一样，四川太大了，真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徐焕道：“肯定不会离一堡四堂太远。” 唐忠一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徐焕道：“唐书彦骗你家小姐的那段话。” 唐忠微皱眉头，反驳道：“那十有八九是谎话。” 徐焕道：“依我看，应该是半真半假，至少，你们门主病重的事，不是假的。” “这个……”唐忠沉吟了起来，唐书彦确实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他对徐焕说，“自从跟小姐来到太连，我就一直没回去，门主的近况我不清楚，但是他老人家的身体确实不好。” 徐焕道：“这就是了，那些人很可能是准备趁着你们门主病重搞事情，既然是搞事，那就一定是在唐门内部搞事，既然是在内部搞事，那折腾的范围肯定不会在一堡四堂以外的地方。” 唐忠道：“确实如此，你想说什么？” 徐焕道：“既然是内部搞事，那么，把你们小姐关在离一堡四堂很远的地方，有些不划算的吧？” “不是正该如此么？”唐忠反问一句，又道，“要是放在一堡四堂附近，被人找到了怎么办？如果我是那些人的话，我肯定要把小姐藏在偏远地区，这样才安全。” 徐焕反驳道：“你说你从那些人的角度出发，那我问你，不把人藏在门派附近，你怎么能安心？” 唐忠道：“当然安心了，藏得太远，别人鞭长莫及啊。” 徐焕道：“嗯，别人是鞭长莫及了，但你也鞭长莫及了，你打算派多少人看着？” 唐忠道：“不用太多人手。” “哦？”徐焕声音一扬，“那救援的人来了怎么办？” “他们能找到么？”唐忠说得理所当然，“他们”指的当然就是他自己，他本人也认为找不到唐若若，因为毫无头绪。 徐焕道：“你别管怎么找到的，你总得承认，有这个可能吧？” “……确实有。”唐忠应道。 徐焕道：“这就是了，你只安排了少量人手，能挡住救援的人么？” 唐忠道：“那我就派重兵看守。” 徐焕悠悠道：“可以啊，但你有没有想过，重兵把守的地方，必然会引人注意？这在无形当中，又提高了被发现的风险。” 唐忠道：“他们可以藏在暗处。” 徐焕顺着他道：“好，你安排的都是暗哨。但是，”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你只是把这些人的行迹隐匿起来了，他们可并没有消失，这些人既然存在，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什么意思？” 唐忠没听明白，谢钦等人也是一头雾水。 徐焕道：“人活着，就要吃喝拉撒。” “……所以？”唐忠还是没领会。 “所以？”徐焕轻笑一声，“所以就会留下痕迹！拉撒可以在藏身处解决，吃喝怎么办？难道你们还能自己种菜吃？” “啊！”谢钦惊叫一声，他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唐忠道：“吃喝自然是要在外面采购的。” 徐焕笑道：“重兵把守，消耗的物资可不是一星半点，藏身处附近超市的营业额一定会大增吧，这种反常的现象，有心人是能查到。” 唐忠顿时语塞。 果然如此！谢钦暗暗点头，跟我想的一样！ 那边唐忠琢磨出了对策，回应道：“我可以命令他们不去附近超市买。” 徐焕直截了当地反驳道：“不论去哪买，结果都是一样的，就是某家超市的营业额忽然大涨，只要发现了迹象，就可以守株待兔，等到形迹可疑的人，追踪起来还不简单？” “可……”见说不过他，唐忠又换了一个思路，“你说得未免太夸张了，四川那么大，要发现某个超市的营业额可疑，这怎么可能？” 徐焕道：“没有不可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据说，四川是麻将屋的起家之地，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以他们那么多年的苦心经营，触角遍布整个四川，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吧？” 唐忠道：“就算真是这样，找遍四川也比一堡四堂周边容易吧？而且，真要按照你的说法，在一堡四堂周围藏人更容易暴露！” 徐焕道：“确实如此，但你话没说到点子上。” 唐忠一愣：“什么意思？” 徐焕道：“你还没把这个问题解决。” “解决？” 徐焕道：“对，这是有解决办法的，可以去大型超市采购，大超市吞吐量大，不会像小超市那样激增得那么明显。” 唐忠一想是这么个道理，便点头道：“确实如此。” 徐焕道：“别高兴的太早，这只解决了你的重兵行迹会否暴露的问题，现在我们来说说人手的分散情况。” “啊？”唐忠又是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假设还有漏洞。 徐焕道：“你们既然要搞事，那就需要大量人力，不管是政变还是兵变，甚至火并、突袭，都是如此。现在每一个人手对你们来说都是很宝贵的，而你却要分出一大批人去看守，还是去离你搞事的地方很远的穷乡僻壤，你觉得合适吗？” 唐忠想了想，反驳道：“我可以派外门人手过去，他们人多，少了几个我也不心疼。” “……你居然要用外门？”唐忠语气里透着一股难以置信的情绪。 “是啊，怎么了？”唐忠反问，很是摸不着头脑。 “外门好些人都不是江湖中人，已经不是良莠不齐的问题了，而是良还有没有的问题，就这么一帮大部分是由社会闲散人员组成的队伍，你居然敢让他们去看着？你不怕他们泄露出去？” 唐忠道：“我可以严令他们管住自己的嘴，这不就解决了” “嘴长在他们身上，你能管得住？”徐焕反问，“就算他们满口答应，你能放心下来么？” “这个……”唐忠沉吟了一下，“我可以挑选一些精英。” 徐焕道：“外门要有精英，早就收进内门了，你们唐门不重血缘重传承，改个名字就能加入内门，这你应该比我清楚。” 唐忠再次语塞。 徐焕又道：“外门不需要精英，从来都是内门精锐指挥外门炮灰，在这一点上，只要是内外门制度，天下门派都一样。” 唐忠道：“那我就出动内门子弟去看守。” 徐焕道：“我本意就是你动用内门子弟，唐若若是非常重要的人质，非得内门精锐看守不可，这就涉及到我刚才的问题了，外门弟子可以千千万，内门可就那么些，派出一个就少一个，搞事还得倚仗他们，你大手一挥，把那么多人派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你不怕人手空虚？” 唐忠沉默了半晌。 “……你说得有道理。” 他点头赞同。 徐焕道：“所以，藏身处应该选在一堡四堂周边，确切的说，只总部周边，来回车程越短越好，这样不用派太多人手，真要是碰到救援的，随时可以派人过去帮忙。” 谢钦道：“派出人手帮忙？他们要是有报信的余裕，恐怕会直接撕票吧？”说到这里，他向唐忠做了一个手势，“我只是假设。” 唐忠摆了摆手。 徐焕道：“不会直接撕票的，我刚才说过，唐若若是很重要的人质，对于绑架者来说，只要她还在他们手里，紫明堂就得听他们的指示。不过一点惩戒还是要有的，比如一根手指……” 他冷静的语气令谢钦打了个寒噤，再次在心里暗暗庆幸，幸好焕兄是个好人。 唐忠叹了口气：“如果他们真寄来一根手指，堂主一定会屈服的，他只有小姐这么一个孩子，而我也该自杀谢罪了，说到底，这都是我的责任。” 徐焕道：“你们门主只有唐若若一个女儿？那以后要由她来继任门主咯？” 唐忠点头应道：“是这样。” 徐焕道：“倒是不奇怪，现在很多门派都有女性领袖了。” 谢钦道：“我还以为江湖门派都是嫡长子继承制哩。” 唐忠道：“唐门要是嫡长子继承，当年唐门四子也不会打起来了。” “嫡长子继承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嘛……嗯，看来现代的风也吹到江湖里了呢。”徐焕的语气有些感慨。 难怪我见过的江湖中人都那么潮，谢钦暗道，看了祖老头、祖予姬和戚不二一眼，又想起徐焕跟他说起辽东汪家，都成立公司了，确实够现代的，再一想这别墅里的那些现代化器具，更是在心里大点其头，焕兄说得真是太对了，老铁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