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让众人放宽心，说反正现在也没有线索了，着急上火也没有用，不妨先等外卖过来，吃饱了喝足了，再好好地睡一觉，昨晚一宿没睡，今天上午又被哥老会熏了迷香，没休息好，正好趁眼下的空闲休息到位了，从而养精蓄锐，等徐焕那边来了消息，再行动起来也不迟。 众人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纷纷表示同意。 只有唐忠摆了摆手，说：“吃饭可以，睡觉就免了，他打算坐在这里一直等着焕兄的消息。” 谢钦说：“问题是，焕兄不一定什么时候来消息呢，你不能在这干等着啊。” 唐忠没说话。 谢钦又道：“要是焕兄明天才来消息，你难道要一直等到明天么？不眠不休这么一直熬着？这样下去你会熬不住的，只怕到时候焕兄真的来了消息，你也已经有心无力了。” “……好吧。”唐忠同意了。 “OK，”谢钦见大家都被说服了，便笑了笑说，“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众人就等着外卖过来，过了二十来分钟，麦当当的送餐员上门了，唐敢走之前已经付过账了，所以众人直接拿了东西进来，他们早饭就没吃，早就已经饿了。于是话不多说，大口朵颐。 吃饱喝足，大家分了一下屋子，然后躺床睡了一觉。 谢钦说得挺好，但他其实也是心乱如麻的，他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躺下来不一会儿，睡意就汹汹地涌上来了，当即“昏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谢钦拿起NOKEYA-X一看时间，快到晚上五点了。 嘿，谢钦摇了摇头，暗暗自嘲起来，这叫个什么作息呀，以前放假在家里都没这么干过呢。 哎，但是为了救唐若若同学，这点小事也不算什么。 谢钦又看了看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微言的消息提示，这说明徐焕还没有回信。 焕兄他……应该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吧。谢钦心想。 他起床下地，不一会儿，众人也先后醒了，大家都聚到了客厅里。 他们讨论了一下眼下掌握的情况，但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实在是因为他们好久没有新的线索了。 于是众人又沉默了下来。 客厅的气氛让谢钦感觉有些尴尬，他索性跑到露台上去了。 这个三室一厅的居室在楼顶上，还附带一个露台，这让谢钦非常满意。 他推开门，来到露台上，吹着入夜的凉风。 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谢钦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感慨了一番现在世界各地的城市趋同化，以此来打发自己去寻思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不去想唐若若同学，因为想了也没用，徒增烦恼。 他在露台上站了不一会儿，祖予姬也走了出来，两人默默地看着风景，一时无话。 就这样待了一会，谢钦觉得舒服多了，然后他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 嘿，谢钦心想，唐敢那家伙，话说得挺漂亮，什么在此居住期间所有费用一概全包……这时候人却不见了。 嘛，也无所谓，订个外卖吧。 谢钦正想着，忽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这铃声正是唐家骓给唐忠的那部老手机。 他快步走进大厅，就见唐忠已经接起了电话。 知道的这个电话的，应该只有唐家骓和唐敢吧……谢钦心下暗忖。 “喂？” 唐忠问道，说话的同时还打开了免提。 “是我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唐敢的声音。 “嗯，知道是你。”唐忠说道，“有什么事么？” “啊，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晚上想吃啥？”唐敢说道。 谢钦闻言一愣，这家伙居然还真的给放在心上了！ 看唐忠表情他也挺惊讶的。 “呃，随，随便来点什么就行。” 哦，对了，唐敢在九毒堂的职务是负责安排食宿的……谢钦忽然想了起来，也是哈，这是他的本职工作来着。 那边唐敢问道：“喔，意思是说忠兄你吃什么无所谓呗？” “……嗯。”唐忠应道。 “明白了，那其他几位朋友的意思呢？”唐敢又问。 “一样，随便来点就行。”谢钦应道。 “一样。”戚不二应道。 “一样。”祖老头应道。 这时祖予姬走了进来，也跟着符合一句：“一样。” 谢钦便对唐敢说：“那就这样吧，这附近有没有小饭馆？” “有。”唐敢应道。 “那你就随便定点什么吧。”谢钦道。 “行。” “对了，”谢钦忽然想起了什么，“记住我们不要辣的。” “哦……微辣是么？”唐敢问道。 谢钦心想你从哪儿听出来的，怎么不要辣就是微辣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儿的微辣是什么水平！当下郑重其事地说道：“不是微辣，是不要辣的，一点辣的都不要。” “不要辣菜？”唐敢又问。 “一点儿不要。”谢钦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了，”唐敢应道，“还有别的要求么？” 谢钦看看众人，见他们都摇头，便对唐敢说：“没有了。” “行，你们等会儿吧。” 唐敢说罢就挂断了电话，这时候他反倒不啰嗦了。 过了不一会儿，晚饭送到，唐敢点了几道菜，都不是辣的，还有几个一次性餐盒盛的米饭。相比中午的时候，大家已经没有那么饿了，随便吃了一些。 接下来大家又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谢钦正琢磨着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比较好，唐忠忽然冒出一句：“要不，我们再去麻将屋看看吧。” “看什么？”谢钦问道。 “看看……麻将屋有没有小姐的线索。”唐忠回答。 “你的意义是说，去跟王一万购买情报么？”谢钦又问。 “对。”唐忠点头。 “你忘了王一万之前还把一份情报拆成两份卖的事情了么？”谢钦再问。 “当然记得，”唐忠颔首，随即说道，“但那件事跟这件事也没什么关系吧。” 谢钦道：“是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借此来提醒你，操守这东西，在别人那里是多跟少的问题，而在麻将屋那里是有跟无的问题。” “什么意思？”唐敢问道。 谢钦道：“上午我们打晕了哥老会的人以后就马上收拾东西走人了，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是吧？那么张弩要想找到我们，他会怎么做呢？” “这个之前不是说过了么？”唐忠反问道，“张弩会找上麻将屋，通过他们来找我们啊。” “……那你还敢去麻将屋？”谢钦反问回去，“现在外面肯定到处都是麻将屋和张弩的眼线，别说去麻将屋了，就算是离开这个小区，我们也很可能会被盯上，就这种情况，你还要去麻将屋么？” 唐忠说：“我知道这个举动很冒险，但是，我们要是一路小心些，不被人跟踪，应该也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等我们进了麻将屋就安全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谢钦正色说道。 唐忠闻言，凝视谢钦，面无表情。 过了几秒钟，他挪开了目光。 “……也罢，”唐忠沉声说道，“人多的话，被发现的风险也大，我还是一个人去吧。” 谢钦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曲解自己话里的意思了，一摆手道：“我说的可不是你潜入的计划，我说的是，你刚才那话的最后一句。” “……什么？”唐忠疑惑地问道。 “等我们进了安全屋就安全了，”谢钦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又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觉得不太可能。” “什么意思？”唐忠听了更疑惑了，“难道你想说我们进了麻将屋，王一万会把我们举报给张弩？”他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麻将屋不会对自己的客户不利，这是他们的规矩，也是江湖的规矩，他们不会打破的。谢钦你不懂……” “不，我懂。”谢钦抬手打断他，“事实上，江湖跟俗世没什么太大不同，尤其是钻规矩的漏洞上，我觉得两者差不多。” “……什么意思？”唐忠没听明白。 谢钦道：“所谓的客户，并不是说，我们只要跟麻将屋做过生意，我们就算是客户了……” “难道不是么？”唐忠越发疑惑。 “……是说，我们在麻将屋里，跟他们做生意的时候，我们才算是客户。”谢钦又道。 “有什么区别么？” 谢钦沉声道：“而当我们做成了买卖，离开麻将屋以后，我们就不再是麻将屋的客户。” “铃声哥，你是说……”祖予姬有点反应过来了。 “是的，”谢钦微微颔首，“我们作为客户的时间，仅仅在进入麻将屋到离开之前这段时间里，离开了麻将屋，我们跟麻将屋就形同陌路。麻将屋不会卖客户，在自家做生意的地方出卖客户这种事，他们是肯定不会做的，……但是，走出去的陌路人就不一样了。”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唐忠问道，“钦兄，你还是把话说明白了吧。” “好，”谢钦点头道，“那我就说得明白一点，我们在麻将屋里是没事的，但我们一旦走出麻将屋，就会被麻将屋出卖给张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