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卓梦又从离异人士恢复成了已婚人士，拿到红本子的那一刻她都好像还在梦中一样，迷迷糊糊的。江楚凡就不一样，像是习以为常一样，当公务员把红本子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点情绪都没有。 领了证，江楚凡和卓梦一前一后出了办证大厅。 和离婚的时候不一样，今天的天气还算是不错的，虽然天空的蓝色有些灰扑扑的，但至少还能看到几朵明净的白云。江楚凡打开了驾驶位那旁的车门，停顿了一下，他抬头向卓梦看去。 “你要去哪儿？” “啊？！……. 他突然地发问让卓梦有些发愣，站在原地，她回答得有些迟疑。 “一会儿还有练习，要先回剧场。” “嗯。” 他简单地应了声，利落地上了车，他没再说什么。他是要送她的意思吗，卓梦真的弄不明白……不想和他坐同一辆车子她又怕拂了他的意思，踌躇了半天，她才磨磨蹭蹭地勉强坐上了他的车。 沉默中，江楚凡将卓梦送到了剧场下面的停车场，停好了位置，他冷冷地开口。 “练习完了你先不要走，我来接你。” “不用…….” 她想说自己回去的，却被他冰冷的话给截断。 “要去看小希……” 他转过头看她，眼里隐隐地带了些许怒气。 “你不会想让我一个人去吧。” 只一句话，她便无法拒绝，点了点头，算作答应。 “我先走了。” 她轻声对他说道。’ “嗯。” 得到他的应允卓梦才松开了安全带下了车，睁大了眼睛呼出一口气，她压抑在心里的阴郁才稍稍释放了一点，他和她这样的相处方式，也许会持续很久吧，她得慢慢习惯。 在卓梦走后，江楚凡却没有立刻离开，看着她上了电梯，他那张寒冰一样的脸才有些松动。他到底在做些什么，明明想要好好对她的却弄得这样死板。懊悔过后，他用力踩下了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 一踏进办公区，江楚凡就看到了秘书脸上那异样的眼神。放缓了脚步，江楚凡朝着自己的办公室看了一眼，大概地他已经猜到了一点。 “怎么回事？” 被他问住，秘书的眼神闪烁着，瞥了一眼办公室，她小声地向江楚凡报告。 “特助回来了。” 秘书的话证实了江楚凡心里的猜想，不自觉地他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神色也有些难看……她，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知道了……下午5点过后的行程帮我取消掉，我有其他安排。” “是。” 秘书刚刚应下他的话，他便大跨步地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看着老板一点一点消失的背影，秘书默哀地摇了摇头……世界大战，看来是要爆发了. 打开了门，江楚凡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乔娜的时候还是反射性地顿了顿脚步。关上了门，他绕过她，径直朝着办公桌的方向走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娜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优雅地翘着腿，乔娜还是那副慵懒妖娆的样子，但她看着江楚凡的眼神却不似以往那样迷恋的含情，更多的，是像被压抑着的目光凌厉。 “早上……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不过，你的消息倒是更让我惊讶……你把她接回来了？” 江楚凡舒服地坐上了办公椅，随手拿过办公桌上得文件，他像是很用心地在看着，对于乔娜的问题，他倒像是不甚关心。 “嗯，我把她接回来了。” 他不用刻意隐瞒，乔娜能这么问，她已经是一清二楚了。 “哼！” 冷哼了一声，乔娜的话因为江楚凡毫不在意的诚实渐渐加深了些酸意。 “你动作倒是快，这次你打算和她好多久呢……一个月，半年？” 乔娜话里的嘲讽像一根刺一样扎了江楚凡一下，他顿了一下动作，关上了手里的文件，他抬起头向乔娜看去，脸上的平静却掩饰不了他眼底的隐隐怒气。 “我没打算跟她儿戏。” “没打算跟她儿戏？！” 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怒气，乔娜腾地站起了身，朝着江楚凡走去，她再也演不了风平浪静的情绪。 “你疯了是不是，那个女人可是跟过其他的男人，你不在乎，还要跟她认真过日子，江楚凡，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想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江楚凡的话，像是一盆冰水从乔娜的头上浇下，冻住了她的身体，同时也浇息了她的怒气。的确，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想法，她再了解不过了，无力地垂下了肩，乔娜看着江楚凡的眼，眼底升起了几丝哀怨。 “你想要和她在一起，那她呢……她愿意吗？” 江楚凡沉默了，并没有回答乔娜的问题，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问题，知晓答案的乔娜心里稍稍好过了一些，嘲笑着他的沉默，她绕到了他的身后，伸出手，她紧紧地抱住了他，贴着他的耳朵，她在他耳边轻声地蛊惑。 “楚凡……别犯傻了，她是不会回到你身边的，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你不要再执着了好不好，忘了她，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 江楚凡的眼神慌了，乔娜以为他动了心，再接再厉，她扳过了他的头，她向他靠近，她想吻他，她想用吻挽回他对他的热情…… “我和她复婚了。” 就在她的唇要碰上他的那一刻，江楚凡开口了。猛地睁开了眼睛，乔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你说……什么？” 江楚凡直直地注视着乔娜的眼睛，蠕动着嘴唇，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我……已经和卓梦复婚了，她现在，还是我的妻子。” 惊恐，愤怒……所有的情绪都积压在乔娜的眼底混成了一团。 “江楚凡……” 她重重地呼吸着空气，努力地强压着自己心里涌上的一股血气。 “江楚凡！” 压制不住，她只能爆发。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十年了，我在你身边整整十年了，我为你付出了所有，你竟然还是选择了她，你是真的要和我结束是吗？” 皱起了眉，乔娜的质问让江楚凡犯了难。 “我和你……早已经结束了，不是吗，在五年前。” 江楚凡的提醒让乔娜无话反驳，怔在了原地，他的眼眶里开始积起了雾气。 “江楚凡，你知道你娶回来的女人是什么吗？” 乔娜带着泪眼的笑意含着丝丝的诡异，江楚凡看着，冷不丁地，背脊就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是个婊子！她就是个被人睡过的婊子，你怎么这么傻，那么大顶的绿帽子你还要抢过来带，你是真的疯……” “够了！” 乔娜的话还没有说完，江楚凡已经听不下去了，猛地起了身，他掐住了乔娜的脖子狠狠地压在了墙上。 他生气了，为了她的话。乔娜看着他的怒气，冷冷地笑了起来。 “呵呵……你还知道生气啊，我还以为你是真的不在乎呢，何必呢，江楚凡，你这又是何必呢，卓梦她根本就不爱你，你为她做到这一步根本不值得。” “不值得……” 江楚凡呢喃着乔娜的话，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就放松了一些，无力地后退了一步，他自嘲地笑了笑。 “那又怎样呢，卓梦爱不爱我那又怎样呢……” 他说着，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凌厉。 “我要和她在一起，只要我想就行了。” 只要他想，只要他想，这一句话，乔娜彻底明白了……决绝地闭上了眼睛，她挤出了眼里最后的泪水，睁开了眼睛，她转身，慢慢地朝着门口走去，临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 “江楚凡……你要和我结束是吗？” 她这是在问他吗，江楚凡弄不清楚，站在原地，他看着乔娜的背影犯了迷惑。 “你想都不用想！” 她说，坚定而决绝。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整间屋子因着这震雷般的声音晃动着让人不安。江楚凡无力地坐上了椅子，抚上了头，他的头，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