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以至,一声尖锐的哨子声伴随着礼花响起,一批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涌入洛府,为首的正是何风“奉皇上谕旨,缉拿大司空洛山河,九族暂且收押听候发落,今日在座之人皆属九族之内,我等以旨逮捕。”副队长叶明心虎躯一震,喊话声底气十足。
然而在座宾客之中也不乏武官甲士众人见此情景皆拔刀而立,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洛山河大喝一声“放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洛山河的身上,洛山河挥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而自己却缓缓地走到了堂前的何风身边,他似乎完全没有看到旁边怒目而视的叶明心,只是紧紧地盯着何风的眼睛,朝何风拱了拱手说到:“何大人,老夫自认为慧眼识人,一直认为你虽然干着刽子手的行当却也有一颗忠义之心,你今日为何事而来老夫心知肚明,实不相瞒吾早就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此事与我的这些弟子门生毫无关系,可否放他们一条生路?”
“洛大人的话何某不敢不从,让你的弟子门生卸下刀从后门出去就是了。”何风说完话抬眼扫视众人却看到所有人都死死的站在洛山河的身后不肯离去,何风的脸色沉了下来。
洛山河大大喝“都给我退下!卸下刀从后门出去!”宾客之中为首的一位将军听了洛山河的话猛地跪在了洛山河的面前哭诉道:“大人!我自小便追随您,您对我恩重如山,今日您有难我若一走了之,我还算是人么!!”话一说完在场的众宾客纷纷跪倒在地,洛山河看着众人不禁老泪纵横“都走吧,能走就快走,你们还有事要做呢!赖在这里难道还要我以死相逼么?”
洛山河说完话颓然坐在了地上一句话也不再说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众宾客缓缓地离去,锦衣卫也撤出了洛府,恍然间诺大的洛府只剩下了洛山河和何风二人。洛山河看着何风,长叹了一声对何风说道:“何大人,你殊不知如今奸臣当道,宦官当权?宫内有大太监李忠,吏部部尚书刘庸,丞相萧含篡法改政,毒害忠良!宫外有司马大将军韩震拥兵自重,西域蛮族虎视眈眈!你身为御前带刀的锦衣侍卫,怎能如此不辨忠奸,不分是非?!”
何风仰头望月并没有回答洛山河的话反而喃喃自语地说道:“洛大人啊,洛大人,你可知道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害了自己的学生啊。”
此时整个院子静得出奇,洛山河不明所以愣愣的看着何风,何风继续说道:“朝中的是我也略知一二,但此等大事又岂是我这个小小的锦衣卫能够改变的?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事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看?为了保全我自己,刚才出去的人我会慢慢收拾一个也不会放过,你死了他们也再难聚集到一起成不了气候了,斩了你的头之后收拾一盘散沙易如反掌。你别怪我,我如果不杀他们会有更多人来杀我。“何风说完看向了洛山河,本以为他会愤怒,会发狂,可是他却意外的平静。
洛山河的脸上带着破釜沉舟的释然,微笑着对何风说:”锦衣卫斩草除根的习惯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我早就算到了今天是我拯救大宋王朝最后的机会,你认为我会就这样毫无准备的乖乖等死么?老夫之前实在是对这个朝廷抱有了太多的幻想,也许想拯救他真的应该破而后立吧,你率领锦衣卫到我这里来那现在皇宫里还有多少人呢?和你聊了这么久我的学生想必已经冲入皇宫砍下李忠的头了吧?“洛山河说完仰天大笑,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惩奸除恶光复朝廷更重要的了。
此时的何风也没有惊慌,他冷冷的看着洛山河”刚才你和你的学生是在演戏给我看?戏演的确实不错。这些都是你们早就安排好的么?”“不错,早在三个月之前我就知道朝中有人要置我于死地,我一死我的门生便群龙无首,因此想要翻盘我只有这一次机会,锦衣卫想要将我的势力连根拔起必定会从宫中调出大量侍卫,此时皇城便空虚了,而你何大人也是人也会怕死也想保留自己的势力,这时我给你一个能将我们逐个击破的机会,用我自己作饵你一定会上钩,一旦你上钩我的门生就会在你反应过来之前快速离开,集合力量直击皇城,杀光奸臣重整大宋!”何风听完洛山河的话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用赞叹的口吻说道:“洛大人实在高明,布局一环套一环,皇城侍卫兵力有限而我又没有虎符调动各个兵营,洛大人的局可真算得上是无解呀。”
洛山河被何风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何风的表现和他想的有很大差别,正在洛山河苦苦思索只时,何风继续道:“洛大人的计谋是天衣无缝,可惜天公不作美,有消息说南方蛮族今晚会奇袭皇宫,现在韩震将军想必正在埋伏,此时你的学生恐怕不是已经自投罗网就是正在自投罗网的路上,这样也好,倒是省得我浪费时间将你的门生逐一肃清了。“
洛山河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慌的神色,他急忙否定何风的说法”一派胡言,这里可是皇城!与南方相隔千里,那里会有什么南蛮奇袭……假消息是你传的!你竟敢假传军机!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不不不,洛大人此言差矣,如果没有敌情我这才是假传军机,但是有敌情只不过是敌人不同的话充其量是消息不准确,毕竟我原本也不负责为兵部探听消息,想来罪过也大不到哪里去,如果皇上开心说不定不光无罪还能有赏呢。“
何风的话使洛山河深感绝望,年近七旬的洛山河此时早已老泪纵横,可是他握刀的双手却是越握越紧青筋暴起,伴随着一阵长长的嘶吼,洛山河双手持刀高举头顶,此时的他如同矫健的豹子一般猛地跃起,惨白的月光映的宝刀寒光闪闪,从高空直劈而下好似滚滚的惊雷。何风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微微躲闪,举刀相迎。洛山河疯了一般的狠命劈砍何风,表面上毫无章法但刀招中却暗含四象八卦的精髓,何风借着洛山河劈砍的力量顺势退到一旁,由衷的赞叹“好功夫!早知道洛大人一手八卦掌惊世骇俗,没想到融入刀法当中竟有这样的威力!”洛山河已经陷入癫狂的状态,对于何风的话丝毫不作理会。洛山河使得是黑背金刀,刀背宽厚,而何风用的是凤鸣刀,刀身狭长,刀与刀之间的每一次碰撞何风的凤鸣刀都会被震得嗡嗡作响,二三十回合之后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洛山河倾斜,突然洛山河停住了,何风连忙退后三五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配刀是否损坏,当确定凤鸣刀完好无损的时候何风继续说道:“面对豁出性命的洛大人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而我的计划又让我不可避免的要和你相遇,我这个人遇事务求安全第一,虽然卑鄙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用了毒。”何风看了一眼无力言语的洛山河,“我知道洛大人也曾纵横江湖,经验,见识全都在我之上,一般的毒想必很快就会被你查觉,因此我这次特地为你准备了西域的散魂香,这散魂香有六种,任何单独一种都是无毒的,只有短时间内闻过六种香才会毒发,从你开宴起我就为你点上香,每半个时辰换一种,现在正好是三个时辰,而你也是唯一在这个院子里呆满了三个时辰的人,为了拖延时间我也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啊。”洛山河此时七窍流血,缓缓地倒下可他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何风,何风看了看洛山河又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最后喃喃自语道:“你的心愿总有一天会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