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开始整个京都都陷入了一阵莫名的恐慌当中,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人人自危。别人也许不清楚,但是何风心里明白,洛府被满门抄斩事先几乎毫无征兆但一切似乎又顺理成章,人人都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洛山河。皇上昏庸暴虐,朝中奸臣当道,随着一个大忠臣的减少全部都变本加厉,这混乱的世局绝非一个人能够改变的,但是如果一个想要改变现状的人都没有,希望将会永远的隐藏在黑暗当中。
皇上已经连续多日没有上朝了,一切都由大太监总管李忠代为传达,吏部尚书刘庸虽然名字庸碌但为人却极有城府,联合兵部尚书,刑部尚书与当朝宰相萧含闹得不可开交,萧含的儿子萧让执掌御林军手握重兵并与大将军韩震有密切的书信往来,错综复杂的局势对于何风这种站在重要位置上的小人物来说无疑如同游走在刀尖之上,如若此时选错了主子,站错了队伍必然是万劫不复。纵使何风早已见惯了朝堂之上的暗潮汹涌,此时却也焦头烂额。
“大人,吏部尚书刘大人又差人给您送信来了,额外附送了黄金五百两。”副队长叶明心在门口低声报告。
叶明心是一个稳重的年轻人,办事能力就和他的长相一样干净利落。何风看了看叶明心,揉了揉眉头,刘庸的信无非就是表明拉拢之意,可此时的何风是万万不敢应承的,不敢答应拒绝又怕开罪不起。
“信留下,金子就给他退回去吧。”说完之后何风朝叶明心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便又独自一个人躺在了太师椅上。
傍晚叶明心急匆匆的跑到何风房前报告“大人,丞相府传话来说,丞相萧含约您今晚在会客厅有要事相商。“听到这句话是何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明心,对丞相的这次邀请你有什么看法?“叶明心也皱起了眉头,显然他没有料到自家大人会有此一问,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回禀大人,丞相的意思想必和吏部尚书相差不大,不过之前都是书信往来,这次邀请您去丞相府恐怕是要逼大人给出答复了。”
何风笑了笑“是呀,连你都看出来了,看来也是到了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备马,你陪我去丞相府走一遭吧。“
夜里的丞相府空无一人,这实在是不符合丞相的身份和他一贯的作风。何风与叶明心缓缓地步入了丞相府的会客厅,这一路没有丫鬟,没有仆役,甚至连一个通报的人都没有,两人一路沿着光亮进入了堂中。当朝丞相萧含早已经等候多时了,老丞相蓄着长长的胡须,脸色红润慈眉善目看起来像是一个谦恭和蔼的老人,但何风却知道这副谦卑的皮囊下面隐藏了一个狰狞的恶魔!丞相的面前摆放了一张小小的桌子,桌子上只有四碟小菜和一壶清酒,老丞相示意何风坐下,何风也没有再推辞,一切看起来都是理所当然的,叶明心鞠了一躬便站到了门口负责保护二人的安全或者说是为何风放哨。
老丞相萧含缓缓地朝何风举了举酒杯,微微一笑独自饮了下去才对何风说:“何大人,不知道在你的眼中老夫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何风也饮尽了杯中的酒以表敬意,答道:“丞相德高望重,国之肱骨,是朝堂上的中流砥柱,这些世人皆知,不知丞相大人为何有此一问?”说罢,何风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身体微躬,一个看似献媚的动作实则却是让全身肌肉紧绷着实是暗藏杀机,此时的何风极为警惕生怕萧含设下埋伏,一有不慎何风便会毫不犹豫的劫持萧含作为人质。
也不知老丞相是否看出了何风的心思,但何风的话却让萧含不由得拍手称快,连声叫好“好,好,好,知我者,何风也!”丞相萧含面色甚悦,继续道:“何大人所言一点不假,老夫自二十岁起追随先帝想来已经四十余载,先帝英明神武打下了这万里江山又岂容那些乱臣贼子玷污!吾竭尽半生只求能使皇上江山永固,真可谓是满朝文武之中最大的忠臣!只可惜皇上经验尚浅竟让一干奸人有了可乘之机着实可恶,却不知何大人对此作何感想?”萧含说罢竟伸出手抓住了何风的手腕示意他坐下,何风大惊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骨瘦嶙峋的老人竟有如此力气能让他这锦衣卫队长动弹不得,何风不敢轻举妄动顺势坐了下来,难掩心中的震惊,自顾自的斟满了杯中的酒,抬眼看着面前这位深不可测的老人,坚定地说:“萧丞相何须有此一问,乱臣贼子何某必尊皇上之意尽数诛杀,萧丞相无需担心,您多虑了。”
何风能感觉到萧含在听到“尊皇上之意”的时候脸色一变,不过萧含毕竟是三朝元老心思何等细腻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大赞何风是忠义之臣。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萧含拉着何风的手说:“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怎样想我的,但我告诉你,你错了。“说罢,萧含一头到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过去,何风看着萧含的满头白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老丞相在朝堂之上叱咤风云,但在家中却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头子,而这顿饭也并不像何风想象的那样如龙潭虎穴一般,反而出奇的平淡,此时如果何风想取萧含的首级可以说是如探囊取物一般,但看着老人清寡的房间,何风只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在回府的路上何风不停的想着萧含说过的每一句话,沉吟片刻对身旁的叶明心说到道:”明心,也许我们真的有什么地方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