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门?侍某?”一名捕快敛眉思忖,突然惊叫道,“难不成你是‘云天大侠’侍天商?”
武者淡淡一笑,颔首道:“正是在下。”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紫玉令牌,正面用阳文篆刻着“紫云”二字,背面则是阴文篆刻的“侍天商”三个字。在捕快惊讶又憧憬的眼神中,侍天商将令牌递至衙役手里,道:“紫玉令是我派之宝,也是侍某行走江湖的招牌。烦劳小哥先替在下保管,三日之后,侍某必将带领赖小兄弟以及樊家纵火案的真凶,前来换取紫玉令。”
听他这一说,那为首的捕快犹豫片刻,终究是下定了决心,点头道:“云天大侠介入调查,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既然有你做保,那就暂且放了赖小五。三日之后,望大侠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是自然。”侍天商微笑颔首,在向捕快致意后,他蹲下身,解开了癞骨子手上的绳索,柔声询问,“小兄弟,你没事吧?”
此时,赖小五已是昏昏沉沉,眼前一片血红,连侍天商的面目都看不清楚,只知是这位大侠救下了自己,却连话也答不出了。
见状,侍天商双眉微蹙,他出手点了少年的数处穴道,又在他太阳穴上轻使巧力。癞骨子只觉得穴位一烫,紧接着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像是流淌的滚水一样,烫得他浑身一个激灵。他登时清醒起来,一骨碌从雪地上坐起,狠狠地瞪着围观的镇民,张口就骂:“你,你,还有你,你们一个个听好了,我赖小五记得你们!你们谁对我扔的石头鸡蛋,赖爷我记得个清、清、楚、楚!你们有种!这笔账我不跟你们十倍十倍地讨,我赖字就倒过来写!”少年咬牙切齿,眼神里写满了仇恨。
面对赖小五赤裸裸的威胁,几个先前冲他扔菜叶的大妈赶紧退后几步,缩回了人群里。围观的镇民一阵骚动,一堆人,竟是统一步调地向后退去了尺把远。捕快见状,挥着手招呼大家:“好了,都散了吧,散了散了!”
听了差役们的这句话,围观众人赶紧呈鸟兽状散去,只有那樊华还像根桩子似的杵在那儿,不依不饶地恨瞪癞骨子。赖小五不甘示弱地回瞪,抬手指向他的鼻子,呸道:“我呸!你诬陷我,这笔账我记下了,有种你别跑!”
樊华面无血色,全身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两个少年站在雪地里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认输离开。
最后还是侍天商轻拍癞骨子的肩膀,道:“小兄弟,这件事颇多疑点,咱们还是从长计议。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下,我有些问题想烦请你们解答。”
江宁客栈里,烛火摇曳,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投映在墙壁上。侍天商帮癞骨子包扎了额头上的伤口,笑道:“我看小兄弟你武骨极佳,是个练武的可造之材,如果你不嫌弃,等此事了结,便随我回紫云门学武吧。”
“真的吗?”赖小五瞪大了眼,惊喜道,“我能学武功?太好了!等我学好了功夫,那些打过我骂过我的人,我要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说着,少年捏紧了拳头,冲前方狠狠地砸了两下,好像面前就是仇人的面孔似的。
看见他的动作,侍天商淡淡一笑,起身走到门边,瞥了一眼周遭,随后将房门关上,方才回到桌旁,与赖小五攀谈起来:“小兄弟,这纵火案死了二十多口人,此事非同小可。究竟你是怎么和樊家结怨的?还请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否则找不出真凶,你便很难脱得了干系。”
一声“小兄弟”喊得赖小五鼻头一酸。从小到大,周围的人只会偷偷喊他“扫把星”、“癞骨子”,从没有人这么好声好气地喊他一句“小兄弟”。
少年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倔强地不让眼泪聚集在眼睛里。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顺着侍天商的问题,将先前的事完完本本地说了出来,包括怎么从财神庙里捡了财宝,财宝又怎么被樊家抢走,他又是怎么到樊家泼粪讨宝、与樊华起了争执、撂下狠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