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是痛快!”赖小五又是鼓掌,樊华却急着问:“那少年呢?酒鬼怎么对付他?”
“你们急什么,再催我不说了!”尹飞灵冲他们做了个鬼脸,埋怨道。赖樊二人立刻闭嘴,耐心听她说下去。
“我估计那邵功名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搞不清,眨眼就见了阎王啦。不过那酒鬼伤得也颇重,他咳了数声,伸手去拿那酒葫芦,可凑到嘴边,又呸了一声:‘呸,这渣滓的血果然是酸的,浪费我一壶好酒。’
“说着,他嫌弃似的,将酒葫芦摔碎在地上,又单手提剑,将剑尖的血迹在邵功名的尸体上蹭了蹭,擦拭干净了,方才收回腰际的剑鞘里。之后,他转身回望那少年。那男孩早吓得魂飞魄散,坐倒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哆嗦,半天才说出一句:‘不……不要杀我!是他刚给我的刀,他说要杀我全家……’
“那酒鬼不言不语,只是走上前。少年骇到极致,竟把眼一闭,估计是打算等死了。可那酒鬼一巴掌拍向少年的肩头,竟是将两张银票塞进了他的手里:‘喂,小鬼,赶紧回家去吧。’
“少年歪着身子抖了半天,才相信那酒鬼真的不打算杀他,拿着银票千恩万谢地奔出庙门。待少年走后,那酒鬼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摁住心窝。我看见血水从他指缝里溢了出来,沾了满手。那酒鬼苦笑一声,封了自己穴道止血,随后摇摇晃晃地直起身。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见邵功名衣襟里冒出一串翡翠珠宝,便弯身将翠珠又塞回了尸体的领口,笑道:‘既是不义之财,便让你真真正正地做一回财神爷吧。’
“说完,酒鬼以衣带卷住邵功名颈项,然后飞身跃过房梁,将尸体系在大梁上。之后,他就离开了财神庙,消失在暗夜落雪之中。再然后的事你们都知道啦,就在大伙儿拜财神的时候,那绳索断了,金银珠宝散了一地,真跟那酒鬼说的一样,那邵功名的诨号在江湖上响了数十年,却一直到死之后,才真正做了一次散财的财神爷。”
听完尹飞灵的故事,癞骨子和樊华半天都没吭声,却都是一脸的心驰神往。虽然那酒鬼不知姓名,但他所作所为,已让两个少年心生敬佩与憧憬。尤其是赖小五,那酒鬼言辞半点不正经,说话也不像是好人正派,可作为却是帅气英武,这正戳中了他的喜好。过了好半晌,他才继续道:“邵功名一死,你找爹的线索又断了,所以才会继续留在财神庙里?”
“不错,”尹飞灵点头道,“拐卖孩童一事,绝非邵功名一人可为,他必定还有同伙。所以我才躲在财神庙的香案底下,等他的同伙现身。谁料到镇民赶着抢头香,先上了山。财宝被镇民抢走瓜分之后,我处处留意,见到那侍天商急急匆匆地赶到镇里,四处打听财宝下落。当他听说你是离死财神最近的人,便偷偷地跟踪你。”
“跟踪?”赖小五惊叫道,“侍天商跟踪我做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尹飞灵斜眼瞥他:“他是武功高强的云天大侠,若是让不懂武的你发现,那还混个什么劲儿啊!我亲眼见他一直跟着你,可后来,当看见你私藏的宝贝都被樊家抢走了,你奔去樊家讨说法,侍天商就不再跟踪你了,而将矛头对准了樊家。当夜,我亲见他从樊家墙头上跃出,紧接着樊家就起了大火。”
樊华先是一怔,随即面上血色尽失,颤声道:“我明白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定是邵功名身藏的财宝里有什么重要的物件,侍天商才极力寻找。他本是锁定了赖小五,可我爹却鬼迷心窍,将财宝都搜刮回家,才招来了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