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虚伪地一笑,连说没有。白半寸没有追究,他也不敢追究,得罪了我,以后连个喂他吃饭的人都没有,饿也饿死他。当年的名剑客,现在生死全在我手里,我更觉得自己牛逼了。
“天落歌有什么了不起。”残疾人白半寸继续自吹自擂,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和他同属点苍落字辈,我比他大半岁,入门比他还早半年。他八岁半才入点苍,十一岁半得掌门授剑,剑名奔雷,十四岁半练成点苍快剑,十六岁半成为点苍十三子之一,十九岁半担当师门行走,出点苍入中原,侥幸连败中原二十二位名剑客,得了个匪号奔雷快剑天落歌……”
“也很牛逼。”我挠挠头,衷心地赞了一句。
白半寸再次像蚯蚓一样,身体剧烈晃动起来,看起来残疾剑客又生气了。
“他明明比不过、比不过我!”白半寸仰着脖子,望天大喊,“他什么都比我差,他入门比我晚,练剑比我晚,打败的剑客也没我多,他就是比我差!”
“可你还是被他砍成了残疾。”我无奈地陈述事实。
“那是阴谋,阴谋!”白半寸激动之下再次强调,“那是他的阴谋!就差半寸,半寸!
“一切都是从五年前开始的。”白半寸急不可耐地向我讲述天落歌的阴谋,“五年前,八月初六,前任掌门病故,那时我正在江南行走,听闻噩耗,立马回山奔丧。自古师如父,我是掌门亲传弟子,自当在他灵前尽些心意。”
白半寸说得很诚恳,我斜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是想夺掌门之位吧。”
白半寸被我说中心事,“嗯嗯啊啊”地一阵敷衍。
当然,我是看不透这些事的,这些也是阿九公告诉我的。阿九公说过,别看白半寸如今像死狗一样,当年在点苍山上,也是要资历有资历,要能力有能力的人物。
点苍派的掌门,历代都是在点苍十三子中选拔,当时白半寸在点苍十三子中剑术名列第一,这掌门按说本是他的。
这破落院中,除了周管事,我最喜欢的便是阿九公。阿九公喜欢和我聊天,他似乎能知天下事,江湖上各门各派的往事没有他不知道的,他脾气也好,从来不打骂我。在心里,我把他封为破落院第二好人,第一当然还是周管事。
白半寸见我走神,不满意地闷哼一声,提高嗓音说道:“按情理,我是点苍十三子中排名第一的高手,这掌门之位非我莫属。可是!可是我那些瞎了狗眼的师叔们非说我气量狭小、有勇无谋,不足以担掌门大任,他们一致推荐天落歌那个小人当掌门!他剑法没我好,入门没我早,凭什么当掌门!我不服,大闹师父灵堂,在他堂前拔了剑,要天落歌与我一对一赌斗,赢了的当掌门,输了的滚下点苍山。
“天落歌在点苍十三子中排名第二,剑法上的造诣比起我来始终差了那么一成。我们点苍一派的剑法,都是快剑,比的是谁出剑快,谁快,谁便占了赢面。我和天落歌早年学剑时交过手,他出手速度始终比我慢上半拍,我知道这场比斗,我赢定了!”
“可你还是让天落歌砍成了残疾。”我看不惯他吹牛,再次打击他。
“那是阴谋,阴谋!”白半寸再次强调他的阴谋论,“天落歌那个卑鄙小人,居然应下了那次赌斗,他要我三天后在比武场相见,到时候点苍同门为见证,决出新掌门。我觉得胜券在握,答应了他。
“三天后的正午,我们在比武场碰面,他白衣翩翩,好不潇洒,我一身青色短衣打扮,比起他来也差不到哪里。”残疾剑客白半寸不自觉地又在我面前吹起了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