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高氏和杨海则是看得目瞪口呆。
前一秒还在说自个闺女做下如此伤风败俗之事,郡主要杀要剐他绝无怨言,转头他就说他女儿年少不懂事被杨海骗得失了身,他怎么就这么会装?
“高老夫人、杨秀才,你们可还有话要说?”看着演起戏来不逊高氏的于县令,季望舒扯了扯嘴角。
于凤固然可恨,可是这高氏和杨海因为想攀县令家的大门,就把自个孙子儿子往死里整,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是对杨虎的一种玷污。
高氏和杨海一听郡主问二人可还有话,当下便回了神,一个嘴时一连叠的叫着冤枉,打定了主意要将谋害杨虎之罪推到于凤身上,一个就猛的点头附和,关健时候还补上一两句。
于县令越听越气,越气就越后悔,后悔当初知道女儿和杨海的事后,怎么就心软了没治这杨海的罪,还应承只要杨家肯休妇,他就同决把女儿嫁给杨海。
谁想这杨海还没休妇,梁大夫的女儿就染了疫病,当时他知道以后,还觉得这是天意,后来杨虎也得了疫病进了病舍,他就更觉得这是天意了,哪能想得到,这对母子二人,竟狠毒至如此地步,连自儿亲骨肉都下得去手!
若是女儿真嫁了这样的人,指不定哪一天,这样的事就会轮到她女儿身上,一思及此,于县令身上就出了一层冷汗,又想到女儿如今已是身败名裂,按着规矩,女儿这样是该沉塘的,原本好端端的女儿,却要沉塘,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在那里拼命的将所有罪责推给女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氏,杨海,你们母子二人休得污蔑凤儿,当初可是你们自己找上本官,说会休弃梁氏让本官同意将凤儿嫁你为妻,本官这才信了你应承了这桩亲事,可没过几天,梁氏就染上疫病进了病舍,你们敢说,梁氏染上疫病不是你母子二人动的手脚?”气愤到极点,于县令反倒清明下来,将自个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
一大家子,就梁氏母子二人染了疫病,别的人全都没事,从前不觉得蹊跷,如今回想,真是细思恐极!
于县令一嚷出来,季望舒就饶有兴趣的看向高氏和杨海。
其实她心里早就怀疑梁英染上疫病只怕是这母子二人做的手脚,只是苦无证据罢了,如今听得于县令这般一嚷,她倒想看看高氏和杨海,会怎样狡辩。
听了于县令的话,高氏和杨海的眼里都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高氏又镇定下来,“你胡说,就算你是县令大人,你也不能这般信口开河污蔑我和海儿,梁氏染上疫病,那是她自己命不好,和我跟海儿无关。”
“是不是你和杨海动的手脚,本郡主查查就知道了。”季望舒由高氏和杨海脸上的惊慌就可以肯定,梁氏染上瘟疫,定是这母子二人所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真是这母子二人所为,肯定是好查的。
高氏一听郡主要去查,这心里就有些慌乱起来,可事到如今,她也没办法阻止郡主去查,唯有暗暗期冀她和海儿做下的那些事,郡主查不出来。
“劳烦师大人调官兵去将杨府上下包括奴才全请过来。”看着高氏滴溜溜转的小眼神,季望舒淡淡道。
师湛毫不犹豫的吩咐,“吴百户,你去调一队士兵去杨府,将人请过来。”
吴百户应了一声退出去,高氏心里就更有些慌乱了,原以为只要再过一段时间,染上疫病的梁氏母子二人就会悄然死去,她的海儿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迎娶于县令的女儿为妻,却没想到,这梁氏在病舍之中还告她母子二人一状,原本的谋算生生落了空不说,若是郡主查出真相,她和海儿怕是要人头落地了!
一时间,高氏心里是又急又悔,急的是祸到临头没有解决的办法以,悔的是当初不该鬼迷了心,竟对梁氏母子二人生了杀心,原本完全可以一纸休书休弃梁氏,事情也不至于落到如其斯地步。
这时的她,才生了悔恨不该置梁氏母子二人于死地,却完全忘了,当初她为什么非要选择让梁氏染上疫病的原因。
很快,杨府上上下下就被官兵带了进来,而一众提心吊胆的杨家人还不知道官兵们将他们押进来的原因,只看到高氏和杨海跪在地上后,杨家人才隐隐有些明白。
左不过是这母子二人犯了什么事,牵连到他们了,所以郡主才会将杨家上上下下全给拘了来。
“谁是服侍高氏和杨海的奴才?”人带进来之后,季望舒就问。
很快就有两个老婆子一个丫鬟并一个小厮走了出来,四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敢垂头道,“回郡主,奴才是。”
“杨梁氏染上疫病之事,可是高氏所为?你们若有知情的从实招来,若敢隐瞒,大刑伺候。”季望舒清冷的眸子转过一圈方淡淡道。
那两个婆子闻言身子就抖了一抖,却还是垂着头不发一言,小丫鬟一脸的茫然不住摇头,小厮满脸的惊慌,吱吱唔唔地道,“回郡主,奴才若是如实招了,郡主可否保奴才一命?”
高氏和杨海就怒目相向,那小厮被母子二瞪得心里发虚,却还是眼巴巴的看着季望舒。
季望舒看着这小厮道,“只要你从实招来,本郡主可保你一命。”
这小厮求的是让她保她一命,而不是饶她一命,她由此推断,小厮只是知情之人,并不是助纣为虐之人,所以她才会答应了这小厮。
见她应了下来,小厮也才放了心,嗑头道,“郡主,少夫人染上疫病的前一日,奴才无意听见老夫人和少爷正命那张婆子去拿染了疫病的人用过衣物,后来奴才又瞧见张婆子抱了衣物去了少夫人的房间,没几天,少夫人就染了疫病,奴才知道之后,心里虽有怀疑却不敢说出来,还请郡主保奴才一命。”
听他说完来龙去脉,季望舒面色缓和地问,“你说的张婆子,可是哪一个?”
小厮就将手指向左侧的婆子,那婆子吓得身子一软就瘫倒在地,嘴里却是不停地嚷着,“郡主,奴婢也是奉老夫人之命行事,老夫人说,若奴婢不按她说的做,就让奴婢染上疫病,奴婢不过是个签了死契的奴才,老夫人吩咐的,奴婢又岂敢不从呢?郡主,奴婢也是被逼的啊。”
高氏一听,顿时跳起来道,“你这刁奴,胡诌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吩咐你这样做了?分明是你气恨我那儿媳妇屡次责骂于你,所以你才记恨在心,害了我那儿媳妇,你个奴才还敢攀咬起主子来,谁给你的胆?”
“老夫人,奴婢可没攀咬您,您当时为了让奴婢按您吩咐的去做,您还赏了奴婢一根金钗子,这金钗子如今就在奴婢手上,郡主请过目。”张婆子一边说,一边由袖中摸出一枝金钗。
高氏看着那金钗,眼珠一转却道,“好你个张婆子,居然敢偷主子的首饰,郡主,这刁奴,她私盗主子首饰,还请郡主治她的罪,这刁奴说的全是假的,她分明是怀恨我那儿媳妇,所以才——。”
“杨高氏,你够了!”
一声厉斥,打断了高氏尚未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