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洛大惊道:“齐莹小心。”放开文馨月狂奔过去,只见一道人影一闪,一只手挡住杜玉花这一掌,那只手迅捷无比,轻轻一转,便将沈计成推回大厅正中,林天洛一看,正是齐正平,不由暗自惊叹:好快!心中登时对齐正平佩服不已。
齐莹见她想杀自己,心中更气,本想给她保留些秘密,现在想来,可不能饶她了。叫道:“嗬,还想杀我呢。沈计成,你为什么要帮沙边海这个外人,难道金钱对你真的比文姐姐还重要吗?”
沈计成道:“是沙边海威胁我,如果我不帮他,他就要公布我的身世,我爹若是知道我不是他亲生儿子,莫干派掌门的位置就不能传给我。”
沈角大怒喝道:“你说什么?”声音之大,直震得房上的灰尘也纷纷落下。
杜玉花惊叫道:“不,成儿,你别听他们的鬼话,你是莫干派掌门沈角的亲生儿子,你醒醒,你中了她的迷魂药。”
齐莹道:“迷魂药可不是我的。沈计成,沈掌门生你养你二十几年,你怎么说他不是你亲爹。他要不是,那你爹是谁呀?”
杜玉花吓得忙伸手去堵儿子的嘴,沈角见了,更觉他们母子有疑,怒得青筋暴出,吼道:“杜玉花,你放手,让他说。”
杜玉花跪下道:“成儿中了迷魂药,他说什么都不能信。”
那沈计成现在是有问不答都不爽,道:“我娘在沙边海那儿就怀了我,我是怀胎十二个月生的。沙边海找我娘时被我偷听到了,我亲爹就是沙边海。”
杜玉花一声惨叫,道:“成儿,你……你……”一口气顺不过来,晕了过去。
沈角只觉天旋地转,双眼发黑。他身子一震,嘴唇发抖,喃喃地道:“怀胎十二个月,啊!怎么会这样,杜玉花,你说,这是不是真的?”可是杜玉花已然晕了过去。
沈角回想当年娶妻情境,和杜玉花相识不正是沙边海牵的线?当时沙边海极力催促自己成婚。刚成婚,杜玉花便闹肠胃病,这哪是肠胃病,就是害喜,可怜自己当时年轻,竟真以为是肠胃病,想不到辛苦二十多年,竟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此情此景,沈角乍然知道真相,惊、痛、恨、苦、涩、怨、绝望,当真是百感交集,其中的感受难以付之言辞。
大厅里除了文馨月去扶住了杜玉花外,其他人都愕然地看着沈角的反应。只见他盯着沈计成,一步步走上前去,仿佛是想走近一些,看清楚这个儿子到底与自己是否相像。他缓缓地伸出右手,向站立不动的沈计成头上抚摸过去,二十多年的父子之情,难道因为一个真相,就能在霎时间崩溃消散于无形吗?
“不要杀他。”突听杜玉花惊叫一声,一掌向沈角右肩击去。原来杜玉花被文馨月救醒,她突见沈角一掌临于沈计成头上,竟误以为沈角恼羞成怒,要杀沈计成泄愤,是以冲上来相救。沈角反手一切,一招风来岚惊,封死杜玉花的进攻。
杜玉花连忙退身转步,变招相攻,她一边攻一边向沈计成大喊道:“成儿,成儿,你醒醒,你快逃,你快逃!”
沈角心中一动,暗忖:不错,我得试试他,他若念我养育之恩,自然会跪下求我原谅。他手下微微放松,与杜玉花缠斗,那杜玉花武功自然远不及沈角,但她此时已是急昏了头,哪有心去揣测沈角的心理,只是一个劲地叫沈计成快逃。
窃魂丸药力渐渐散去,沈计成神智渐清,见父母交手,父亲脸如铅色,母亲如烈焰焚心般地急喊:“成儿,你醒醒,你快逃啊,快走!”再看文馨月眼中噙泪,他暗吃一惊,知道一切都被揭穿了,他心里虽一万个不甘心,但事已至此,除逃之外,已无其他善策。他转身向大门外跑去,一瞬间便跑得无影无踪。
沈角见沈计成逃得那么干脆决然,甚至连母亲也全然不顾,一颗心顿时跌入万丈深渊,他大怒而狂,双掌一推,将杜玉花推出两丈,喝道:“滚,你也滚吧!”
杜玉花站定,泣道:“沈角,成儿走了,我要找他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你别怪成儿,他要是还回来,求你别再赶他了。”
沈角袍袖一挥,怒目不语,杜玉花含泪道声保重,转身便走了。
大厅里,沈角僵直地立着,望着杜玉花母子走去的方向。
文馨月跪下道:“师父,弟子们去把大师兄和师娘找回来。”
沈角肃然道:“不用找,该回来的自己会回来。莫干派第十代弟子听令!”在场弟子听得师父发令,都跪地谨听。
沈角大声道:“从今天开始,莫干剑派第十代第五弟子文馨月就任我派的代掌门之职,以后为师不在之时,由文馨月主持莫干派一切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