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宁哭哭啼啼地走了。 看她的模样，是真伤心了。 小孙有点不好意思：“执行官，您也知道的，霍姐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她特珍惜这份工作的！她还有个植物人的爸。一家子还等着她养活呢——” Aaron笑了，“是吗？这么珍惜这份工作，就把公司的机密文件往水里丢？” 小孙表情讪讪的，不再说话。 我闷头修补文件，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Aaron走进办公室，把门关上，问我：“文件到底是谁扔的？” “什么？”我耸耸肩，“霍子宁不是告诉你，是她吗？” “她？” Aaron笑了一声，明显不相信。 “追究这件事吧，没什么意义。”我修补好一页文件，放在旁边晾干，“有时候，这些事就是个面子功夫。有个肯顶包的人，就足够了。” Aaron眼色沉了沉：“我知道。” “嗯，那咱们心照不宣。” Aaron没再说什么，走出了办公室。 这件事很明显，肯定是小孙做的。但霍子宁为什么出来顶包，我想不通。 她和小孙本来就不和。难道说霍子宁以为，经年累月的不和，用一个小恩小惠就可以收买了？ 哦……等等，还真说不定。 想想小孙的反应，我又感觉，也不是没有可能。 总而言之，我想在这里待下去的话，路还很长。不拿出点实事，恐怕很难坐稳这个位置…… 是时候下决定了。 …… 整理完那份文件，我给郭总打了电话。 郭总接到我的电话，声音听上去并不意外：“小乔，你想好了？” “嗯，我想好了。”我答应了一声。 “那行。”郭总很干脆，直接拍板，“下礼拜一，我让人来跟你签合同，顺便把酒会请柬送过去。下下周……呃，就下下周吧。我把你要用到的衣服和鞋，也给你送过去。” 安排得还真仔细，一定早就想好了。 我有点不放心，又问：“您确定，只要我参加了这个酒会，而不是把您儿子从他未婚妻身边抢过来……就会和我签这个合同吗？”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郭总失笑，“放心吧，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懂。别说他看不上你，就是你看不上他，我也绝不强迫你们在一起！” 我放下了心，又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我按下了录音终止键。 我到底是还对郭总有点不放心。有这个录音在，希望也能对她有所约束…… 当然，这个录音还是不要用到的好。 …… 接下来的几天，小孙和霍子宁老实多了，没再来主动挑衅。 只有我经过她们办公室的时候，她们才会用特别恶毒的眼神盯着我，或者在吃饭的时候挤兑我几句。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她们这样怒形于色，我反而更放心了——这就说明，她们根本拿我没办法。 我心想：只要她们不把我的东西往水里扔，那就算个进步。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刚来艺电的几天，我还有些东西不懂，需要问公司里的老人。几天之后，这种事情就很少了。 到了第二个周一，艺电和金桥公司的新合同，被郭总的秘书送到了艺电公司。 Aaron把我叫到办公室，整理好给我的资料之后，笑了：“祝贺你。” “嗯，谢谢。” 我有点莫名的心虚。 如果Aaron知道，这份合同是我用参加酒会的代价换来的，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Aaron刚好低下了头，没看见我的表情变化：“晚上要一起吃饭吗？” “吃饭？”我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了。” Aaron抬起视线，看了我一眼。 我浑身都不自在，匆匆避开他的眼光。 “好吧。”Aaron低下头，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叶子，不要紧张。你已经拿出了成绩，从今天开始，没有人还敢对你的职位说什么。” “……嗯。” 我点点头，笑得言不由衷。 出了首席执行官办公室，我叹了口气。 Aaron不知道。我紧张的原因，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骗人的感觉，并不好。 我有点烦躁，干脆去天台吹风。 现在是冬天，天台特别冷。加上又是工作时间，人应该很少才对。 没想到，刚走到通往天台的铁门附近，我就听见了女人不耐烦的声音：“说得好听！你看看，她都在这呆了那么长时间了！” 哦，看来有我这个想法的，不止我一个人。 我顿时没了再往上走的兴趣，刚要转身下楼，忽然听到霍子宁那极有辨识度的轻柔嗓音：“小孙，听我说，这种事不能着急。乔叶背后站着的可是Aaron哥，咱们想把她弄走，就得让Aaron哥说不出话来！” 我顿住了脚步。 “可是——”小孙不甘心，“乔叶待在这的时间越长，大家对她的存在就会越习惯！等大家都习惯她了，咱们还怎么撺掇大家？” 霍子宁冷笑了一声：“没事。真正能让大家记住她的，不是她在这个位置上呆了多久，而是她做了多少事。乔叶一天拿不出成绩，她总监的位置，就一天不稳。” 这话说得很对。我心想，不过霍子宁大概不知道，我已经有可以拿出来炫耀的成绩了。 “是吗……那我们可以……” 小孙的说话声小了不少，大概是在和霍子宁交头接耳。 我也没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下楼。 回到办公室，我看了一会资料。 我还没来得及把报表翻到第三页，就听见有人敲门。 “乔总监。”小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Aaron哥让我来送资料。” 我打开门，把她放进来。 小孙愤愤地看了我一眼，把一份文件夹往我脚下一扔，转身要走。 “等等！” 我往前一步，拦住了她。 “你还要干嘛？！”小孙一脸不满，“Aaron哥只让我送资料。我现在已经把资料送到了！” 我冷冷地问：“他让你把资料送过来，没让你把资料往地上扔吧？” “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