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妃此刻,是做足了婆婆的架子,为的就是力压崔谨言一头,叫她碍于婆媳身份,也不得不低头屈服于她。
可是很不巧的是,崔谨言根本就是不大梁土生土长的女子,那套尊卑有序,愚孝也要遵从,对婆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陋习,她是半点要遵守的意思都没有。
所以闻听的辽王妃,还真当着她的面,说出要给安子墨房里添人伺候的话。
崔谨言在冷笑出声后,抬起脚来,一下就将面前的火盆给直接踢倒了,那火星四溅的一幕,不但叫荀芙蓉的罗裙,被烧出了几个大窟窿,吓得她花容失色,险些没昏死过去。
就是辽王妃也没想到,她不过是提了一嘴,要给安子墨纳妾,这人都还没往房里添呢,崔谨言的反应就这般大,连烧起半米来高的火盆,都直接咣当一脚给踢翻了。
所以等到辽王妃总算从惊魂未定里,回过神后,她就气急败坏的喊道:
“当真是家门不幸的很那,子墨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你自己的媳妇,你都不懂得管教下吗。今天是当着母妃的面踢了火盆,明天她是不是就敢一脚踢在本王妃的身上了。我不过是身体不适,想叫她跨过火盆,区区邪祟罢了,这么点小小的要求都办不到,你们夫妻俩还真是好生孝顺我这个母妃啊,我看等你们进了府,要不了两日,我这药也不用再喝了,必然会被你们活活气死不可。”
这辽王妃胡搅蛮缠的本事,崔谨言昔日在帝都,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因此崔谨言神色未变,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很平静的哼笑一声,有些讥讽的说道:
“本公主是太上皇的义女,乃是皇家的人,母妃竟然口口声声说,我身上带着邪祟。那你这意思,岂非说皇室龙脉福泽不稳,这可是大不敬的罪过。现在新帝才登记,若这样的流言蜚语传了出去,母妃你就算身处辽东,也必然要被押到帝都问责不可。我踢了火盆实则是为了保护您的周全,母妃不说一声谢谢也就算了,但儿媳的这份苦心,你可一定要理解才是。”
崔谨言现在是公主,只要搬出皇家这个最大的倚仗,就算是辽王妃瞬间也会变成哑口无言,连句反驳的话,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而崔谨言可不管,辽王妃此刻,内心究竟气成什么样子,她眼中露出失望之色的继续叹口气说道:
“而且王妃娘娘,你要知道,就因为我下嫁给你的长子安子墨,这才对你算是礼遇客气的。否则就凭你刚刚摆上火盆,故意刁难我这个公主这一点,我若告到御前,母妃觉得你会有好果子吃吗,陛下也会如我这般好说话的不追究下去,你真当辽东王府,功高震主,皇室不敢严办了你不成,别忘了安子元你那个好儿子,他就是前车之鉴。”
“而且母妃口口声声,说我们夫妻不孝,但你难道没有看见,子墨的双腿负伤了吗。正所谓将心比心,你一味的只顾着针对本公主了,甚至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闻不问,言语间还埋怨子墨为何没有到近前来约束我。母妃事事只知道从自己的角度去想问题,却根本不在意旁人的处境和难处,所以我觉得,子墨到现在,还肯叫您一声母妃,恭敬礼遇着你,已经是够难得的了,母妃在一味想要享受孝顺之前,也请多为自己的后背子女想一想,尊老爱幼向来都是分不开的,还望母妃以后做事说话慎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