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跟着沸腾起来。 温大夫神啦！ 稳婆和大夫们都搞不定的难产，在温大夫手底下才半个时辰，就迎刃而解了。 有人就赶紧扶起了李氏：“李夫人，这是大喜啊，你还不去瞧瞧你儿媳妇和你孙子！” 李氏擦了一把泪：“哎！” 她赶紧敲门：“温大夫……” 门应声而开，同样戴着面纱的温妙妙怀里抱着个小包袱，往李氏手里一塞，转身要进去，被李氏给拉住了：“姑娘，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妙妙说话柔声柔气的：“夫人还要再等等，我姐姐正在给您儿媳妇缝肚子呢。”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姑娘是温大夫的妹妹啊。 不对不对，缝肚子？ 片刻之后，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温大夫把人李氏儿媳妇的肚子给剖开了？ 那这人还能活吗？ 李氏腿一软，差点又瘫在地上。 济慈堂的温大夫把人产妇肚子给剖开了，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飞到了坡子镇的每个角落。 知秋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了一个男人。 男人一袭青衣，打扮得很普通，但半新不旧的斗笠下，一张脸轮廓分明，眼睛亮的好似天上繁星，光是这一双眼睛，就叫人移不开视线了。 有人见他气度不凡，不免多看了几眼，但等看到男人手边的一把剑，又赶紧挪开双眼。 乱世枭雄并起，四面狼烟，百姓们都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谁也不敢得罪这拿剑的陌生人。 男人似乎是在等人，过不许久，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兴奋地踏上二楼。 大汉身形高大，骨架粗壮，这二楼的地板随着他的每一次踏步，好似都在震动。 “公子！” 他大咧咧地坐在了男人面前，提起茶壶，对着嘴一阵豪饮，络腮胡子上都沾染了茶水。 “这茶不咋样啊。” 男人瞥了他一样：“不咋样你还喝了一壶。” 大汉嘿嘿地笑：“公子，我才去打听事儿，遇到了一件稀罕事儿。” 男人没有开口问，仿佛认定大汉会自己说下去一样。 那大汉果真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这条街最西头有一家济慈堂，堂里的女大夫为了让难产妇人把孩子生出来，把那小妇人的肚子划拉开了！” 男人面色如常，留子去母，虽则残忍，但也是常事。 有时候不得不这么做，总比一尸两命要好。 “原本那家人都以为那小妇人活不了了，没想到那女大夫有几分能耐，竟然把那妇人的肚子缝上了，那妇人又活了！” “哦？” 男人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当真？” 大汉重重点头：“千真万确！” 随即又压低了声音：“公子，咱们军中就缺这样的军医，不如……” 他做了个敲晕人的动作。 男人瞪了他一眼：“咱们缺什么缺！军中有人要生孩子么？胡闹！” 大汉讪讪地笑了。 楼下忽然又传来了一阵吵闹。 二人赶忙往楼下看去。 紧靠着知秋茶楼的门口摆了小货摊，卖些小孩子喜欢的泥人、草编的蛐蛐之类的小东西。 几个小孩正围在摊子前不知道在吵什么。 一个穿着考究的小女孩手里拽着个草编的花篮，眼睛却盯着另一个小女孩手里的小兔子看：“给我！” 另一个小女孩年纪小一些，圆滚滚的身子，胖乎乎的脸，头顶扎着两个小揪揪，虽然穿着粗布花衣裳，但却一点村气都没有，一笑唇边还有两个小梨涡，分外可爱。 “我为什么要给你啊？” 她晃了晃手里的小兔子，笑得非常可爱：“这是我先拿到的，娘亲说，先到先得呀，再说，我已经给钱了呢。” 先前的小女孩跺了跺脚：“我不管！你就要把这个给我！” 她扭头推了一把身边的妇人：“芸娘，给我抢过来！” 芸娘很为难：“涴儿，算了吧，这是人家先买的。” 涴儿不依不饶：“你抢不抢！你要是不抢，我就回去告诉我奶奶，就说你昨晚进了我爹的房，勾引我爹！” 芸娘脸一下子就红了。 周围的人啧啧有声，这么点小丫头就知道什么是勾引了。 涴儿见人越围越多，更加得意了：“你还不快去！难道真的要我大声喊出来吗？” 芸娘咬了咬牙，蹲在另一个小丫头跟前，好声好气地道：“小姑娘，我用一块糖跟你换，好不好？” 小姑娘很干脆地摇头：“不好！我这小兔子五文钱呢，五文钱可以买好几块糖了。” 有人轻笑出声：“小丫头还挺会算账。” 小姑娘奶声奶气地笑：“我娘亲可厉害了，她教我的。” 芸娘就着急了：“我给你十块糖，够你吃好久了。” 她看小姑娘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就继续诱惑着小姑娘：“我一会儿再给你买一个肉包子吃，好不好？” 小姑娘笑眯眯地摇摇头：“我才吃了肉包子的。” “真的？” 芸娘有些怀疑，乡下人会舍得给女儿买肉包子吃？ 她又开了条件：“那我给你买桃花酥吃，好不好？” 这时，从人群外挤进来一个和小姑娘长得很像的小男孩。 小男孩手里拿着个糖人，小大人一样板着脸，他拉起了小女孩，一板一眼地道：“娇儿，娘和小姨千叮咛万嘱咐，你难道都忘了？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小心她是拍花子。” 芸娘很心塞，好歹她也是绸缎庄顾老爷的小妾，怎么就成了拍花子的了？ “这位小哥，我不是拍花子，我只是想……” “你想什么？” 温诚冷飕飕地看了过来：“你什么都不应该想！你不要看着我妹妹可爱，就想把我妹妹拐了去，你再想些不该你想的东西，我现在就去报官！” 芸娘吃了一惊，好厉害的小哥儿！ 她本来想就这么算了，可涴儿却不肯罢休：“我要那只小兔子！我就要那只小兔子！你不给，我就回去告诉我奶奶……” 芸娘只好发了狠，一把攥住了温娇儿的手腕：“把兔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