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慧娘睁开眼睛往裴衡身后看了看,确定宝安郡王没在,才轻声感叹:“我也不是想强求他,可是事到如今,当不当皇帝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如果没有跟其他几个皇子撕破脸皮,之后再认个怂,最多是他落个圈禁的下场,关外的百姓、你的家族都没有什么大碍。
可是如今兵马已动,昨晚我还让人算计了不知道哪个皇子的人手一把,这个仇算是结下了,不可能再全身而退。”
裴衡不理会别的,握着她的手紧张的问她:“你跟其他皇子的人遭遇了?有没有怎么样?”
“没有,我没有正面跟他们遇上。”祁慧娘把昨天去找宝安郡王被人跟踪之后的事简单说了几句,“这事是我让人做的,瞒也瞒不住,谁吃了亏不得查明到底吃亏在谁手上?所以我才说,我们是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只有尽最大力量推宝安郡王上位。”
裴衡听她换了称呼,神情肃然的握了握她的手,“知道了,我一定会尽力的。你先睡一会儿,我守着你,不管要做什么事,总得先养好了精神和体力才行。”
祁慧娘也是真的累了,说没两句话就沉沉睡了过去。裴衡其实也很累,但是担心祁慧娘睡在这张小床上不舒服,半路上掉下来摔着,硬是坐在椅子上强撑着不肯去休息,一直守着她。
祁慧娘这一觉睡得极沉,宝安郡王去而复返她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宝安郡王内疚的对裴衡说:“让你的妻儿为了我受累,是我对不住你。”
裴衡眼神认真的点了点头,“慧娘的确辛苦了,如果在家里,我连一根线头都舍不得她碰。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慧娘虽然看着机敏,有时候甚至有点滑头,其实极为重情重义。这么多年她一直记着殿下当初赏她的那块银子,说是如果没有当初遇到您,她大概还在山村里为了吃饭发愁。
殿下如果念着她对您的好,就别把她一时的气话放在心上,如果不是真心为您着想,她也不必当面顶撞您,拍马屁哄着您高兴,换个高官厚禄不是更舒坦?”
宝安郡王默然片刻,横了裴衡一眼,“小齐是我姐姐,她对我好不是应该的吗?用得着你来劝我当好人。”
裴衡笑了笑没有说话,宝安郡王既然能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说话,说明刚才祁慧娘激怒他的事算是真的过去了。当然,也有可能宝安郡王现在还用得着祁慧娘和裴衡,暂时安抚人心也说不定。
不过既然选择追随宝安郡王,裴衡也没想过半路易主,忠心不二是从小学成的品质,更主要的是其他几个皇子比宝安郡王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裴衡就算想换也没人可换。
傍晚时分皇帝睡醒了,尝了两勺参汤就说要见祁慧娘,而且不要任何人在旁边陪着,裴衡和宝安郡王满心忧虑的送她进了皇帝的寝宫,站在门口盯着窗口透出的昏黄灯光,一步也不敢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