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陆续多了许多人，就站在朝阳面的墙根下晒着太阳，借此来驱散身上的寒意。 他们忽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很多人成群结队地朝新悦酒楼走来，一个个看上去神情十分激动，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吴掌柜已经站在酒楼门口，也看到了那群直奔酒楼而来的人。 现在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很近了，这些人都是赴约而来的之前的食客。 “各位都提前到了。” 吴掌柜笑着上前跟众人打招呼。 “哈哈，掌柜的守信用，咱们也不能让掌柜的吃亏啊。” “就是，再说有好事儿还不跑快点儿，那到时候看着别人有咱们没有，那可就怨不得人了。” 大家说说笑笑着就往酒楼里走，此时饭点已过，大堂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疑惑地看着这群一拥而入的家伙们。 而在外面晒太阳的人也有按捺不住好奇心而跟过来的，就是想看看新悦酒楼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花样。 “好了既然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那我就来说说咱们新悦酒楼新推出的菜品。” …… 新悦酒楼新到了一批新鲜的韭菜的事，就如预期一般，在整个县城里掀起了一场风暴。 已经很久没有吃到新鲜蔬菜的老百姓们倾巢而出，蜂拥向新悦酒楼，想要买上一把解解馋。 虽说新悦酒楼原本就是售卖饭菜酒水的地方，但是秦老板家的青菜和粮食也都陆陆续续有对外出售过。 只是这回他们却要失望了。 “什么？这回的韭菜只出售做好的菜品，不单独对外售卖？” 听到这个消息的老百姓都懵了，他们摸着自己的荷包，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谁都知道做好的菜肴要比单纯的一把韭菜贵多了，这个时候能吃到新鲜的韭菜已是不易，菜价会涨也很正常。 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就是花上贵几倍的价钱，能买到一把可以尝鲜的韭菜也好，久足够他们缓解到来年开春，可怎么也没想到，现在居然只能买成品的菜肴了。 “这，吴掌柜，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呀，那蔬菜和粮食都能单卖的，这回这是怎么了？” 老百姓们先是疑惑，后是惊恐，最后则演变成了一种愤怒。 “看吧，之前就有人说过，这是秦老板施展的一种手段，目的就是为了让咱们离不开她的蔬菜和食物。现在没有其他的蔬菜跟她竞争了，就立刻开始露出真正的嘴脸来，谁不知道烧制好的菜要比没做的菜贵得多了！” 有人混在人群里，趁机煽动起来。 “就是的，之前咱们还不信，现在想想，真是蠢啊！如今这不教训就来了！” “哼，没想到那个姓秦的女人才装了这么几天，就装不下去了，果然是伪善的小人，亏我还以为她是个善心的。这韭菜让她这么一卖，之前给咱们那点儿小恩小惠的，可就全都让她收回去了！” “谁让咱们蠢啊，不然怎么说是人家能赚大钱呢！” 各种愤怒的声讨和阴阳怪气汹汹而来，直如惊涛骇浪一般，几欲把整个新悦酒楼都给掀翻淹没了。 吴掌柜就站在那儿看着、听着，仿佛那些恶毒的话语都不是冲着他赫尔秦月夕来的一般。 眼前的这一幕他早就预料到了，只是当情况真正发生之后，还是忍不住有些心寒。 吴掌柜的沉默被认为是一种心虚，那些愤怒的声浪就变得越来越大，同时也把更多的人给吸引了过来。 “都说够了吗？” 吴掌柜在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开了口，只是这回他的声音就算再大，也一样被淹没在层层声浪之中。 没有人听清这个老头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他们只是在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和不满，因为一把想买却根本买不到的韭菜。 直到伙计拿来一面锣“咣咣咣”地敲起来，那些人才渐渐安静下来。 “你们知不知道冬天里能吃上一把鲜嫩的韭菜有多难？” 吴掌柜一开口就提了个问题。 “当然知道，现在这天气，那地里都冻得硬梆梆的了，哪还能有什么菜活下来，能养出这样的韭菜来那是化了大力气的，所以你说这菜价涨些，咱们的都能接受，可是你这突然不卖了，这谁受得了啊！” 说话的是个小贩打扮的人，他一脸不忿地看着吴掌柜，似乎觉得自己说出来的理由很充分。 “这位小哥还记得我们新悦酒楼是做什么的吗？” 吴掌柜又问。 “知道啊，酒楼嘛，卖饭菜酒水，提供住宿。可是那又怎么了，之前你们也不是没卖过菜卖过粮。” 那小贩又坦然地回了一句，依旧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所以呢？所以我们酒楼就应该继续像以前一样卖菜给你们，不卖就要招来恶毒的咒骂？” “我记得我们的招牌是新悦酒楼，不是新悦菜行吧？” 吴掌柜的回答让所有人都一愣，他这么说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如果只是想卖菜的话，秦月夕把菜都送去菜行不就好了。 新悦酒楼也是从秦月夕那里收购的菜，本来就是要做成菜肴出售的，能分出一部分来让买不起菜肴的老百姓买，价格还一直十分便宜，确实已经很不错了，似乎也不该再苛责新悦酒楼什么。 “话是这么说，那吴掌柜您倒是给咱们个理由，到底为什么之前的菜可以卖，这回的就不行呢？不然咱们就是想不通！” 又一个衣着简陋的汉子说话了，大冬天的他还穿着打补丁的夹衣，看着就不是什么有钱人，却也来排队打算买一把韭菜，可知也是从牙缝里省下钱来，现在听到这样一个消息，确实也是很难接受。 “因为成本太高。” 吴掌柜先是简单地解说了一句，也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听明白这句话，就又说了一句：“你们恐怕不知道，建一座暖房需要花费多少钱吧？” “简单地举个例子，花椒这种调味料，你们多少人能买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