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白亦初入永安道,病人的痛吟哀鸣传入耳,他蹙着眉,直至太医给他看了药方。
“这方子奇特……”
赵太医不明所以,“药方很好啊,疫病都控制住了,虽说成效慢些,胜在无差错。”
“谁写的方子?”湛白亦一抖雪白纸张。
“?”赵太医险些把舌头咬住。
旁边一人搭话道,“是宴女医。”
宴清棠?
湛白亦挑了挑眉。
细问几句,才知道药方经常过她的手。
而且每回用药,总会去找她商量。
待她许可,方敢大着胆子施为。
湛白亦也加入人群,随太医一起去找宴清棠。
“久见了。”
湛白亦嗓音清润,四下环视,海棠木,明紫檀书案,蓼汀台,雨花流云帷幔……
每一件,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龙九霄倒是舍得。
弄来这穷乡僻野的地方。
反倒是自己那儿,寻常普通,放在心上的果然不同。
“这次是你亲自护送?”宴清棠猜到他来的原因。
“没办法。”湛白亦一脸无奈,“药材再出问题,松玉堂名誉不保,龙九霄准会把他拆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宴清棠总觉得他说龙九霄的时候,意味深长。
“你来了也好,病患太多,正缺人手。”湛白亦开药堂的,医术也不差,正好补上缺口。
湛白亦哑然失笑:“你二人还真是会找苦力。”
二人?
宴清棠疑惑看着他。
湛白亦解释得更为具体,龙九霄唤他过来“帮忙”。
宴清棠恍然领悟。
自打交谈后,二人时常接触,湛白亦恍然明白,为何龙九霄认定的王妃会是她。
“你医术可以啊,太医全加起来,都比不上你。”
一日,湛白亦开口试探。
“不知师从何门?待来日有机会,我定要去拜访一二。”
“……我娘经常生病。”宴清棠早想好了说辞,“我时常见大夫看病抓药,日积月累下,也略知一二,后与其学习医学药理。”
湛白亦嘴角的笑容幽深:“原来如此,你的资质极为不错。”
他并不拆穿宴清棠的谎话,反假装真信了她的言辞。
心中的好奇,也越发浓厚了。
……
京城不少人都在关注北方消息,尤其是记恨宴清棠的那部分人,不时派人去打听。
“呵!我就知道,她说我家孩子病情加重就加重,说放弃就放弃,从来不把人命当回事,看吧?北上又这样,她就是个祸害!为什么还要包庇她!为什么!”
街道上,一名妇人失声痛哭,嘴里喊着“儒儿”、“儒儿”。
身旁的汉子安抚她:“别哭了,别哭,这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什么命?我儿该死是不是?!”那妇人一下就炸了,“你去听听,北上死了多少人,都因为她不负责!她害死我儿,就该偿命!”
旁边的人虽然觉得她说话过分了些,但不无道理,好好的孩子,说没了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