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接受不了这事。
“这大娘家里就一个独子,含辛茹苦抚养长大,好不容易出人头地,却因为舞弊入狱,舞弊还没查清楚,人却因为鼠疫去了,这事闹得……”
“是我,我也受不了……”
在场的人都产生共鸣,都加入指责的队伍。
王三几人从远处走来,起初还不明白什么,直到听见妇人高声咒骂宴清棠,他们怒冲冲挤进去。
“你家孩子病情恶化,发生病变,救不回来才会这样,你去打听打听,在这儿胡说,宴娘子已经尽力了!”
妇人鼻子里发出冷笑:“我当是谁呢,宴清棠的走狗!我呸!我满怀期许的送孩子出门,临死一面都没见到,她说病变就病变?!谁知道你们时不时串通一气!”
“胡搅蛮缠!”王三头皮都气炸了,“就因为你儿子死了,你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宴娘子身上,你知不知道,宴娘子救了多少人!”
“她害死我儿子——”
妇人不理会,只反复说这句话,一声比一声尖细。
王三捏紧拳头,几乎按耐不住动手。
“大哥,别冲动!”
王六按住他的肩膀,强行把王三拖出人群。
隔得老远,他们还能听见那妇人的痛哭声,只觉得万分憋屈,又找不到地方发泄。
“我听他们说了北上,宴娘子肯定是出事了!”
几人慌了神,忙分散开打听。
这才知道,北上死了不少人,都说是宴清棠的错。
然而这件事,宴清棠从没在信上跟他们说过,只报平安,常关心他们和姜氏这边可否无恙。
“……宴娘子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王六话出口,就很快明白不过来。
远在千里之外,他们除了担心,什么都做不了。
这偏偏是宴清棠最担心的事。
是夜,月色朦胧。
通安巷,一处府邸内。
王三几兄弟闲来无事,坐在后院的碧波池旁,捡石子打水花,消除心中的郁气。
“那些人真不识抬举,宴娘子冒着危险救他们,还反咬一口,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王五也愤愤不平:“我最气的就是京中这些人,宴娘子付出那么多,一个个都在看猴戏!”
王六摇头:“我最担心的啊,还是姜夫人,她身体不好,你们都瞧见了,宴娘子托付给我们照顾,我们就不能让她受一点刺激。”
“对!”王三附和,“无论如何,宴娘子被人围堵的事,一定不能让姜夫人知道。”
“小心,别说漏了嘴。”
几人互相叮嘱,想到宴清棠,又一脸愁容。
“夫人!夫人——”
翠萍惊慌失措的声音在不远处,几人猛地回过头。
就见姜氏半倒在地上,手捂着胸口,嘴里还喃着清棠。
“妈的!我这张嘴!”王三狠打了自己一耳光,快步冲上前,几人一起扶姜氏回房。
“我去请大夫!”
王三急莽莽地跑出府,不曾想一出去,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的人,挡住了去路。
“老子没空跟你们耗,滚开!”
那些个人哄笑一团,仍挡在他们的面前,为首的嗤笑:“哟,王三,大晚上的去哪儿啊。”
王三抬眼看他,细瞅好一会儿才看出来。
宴府的人。